“派对没意思，那咱们换个地方？我知道个路边摊，烤串那是一绝！啤酒管够！曾老师，你说是不是？”他拼命给曾小贤使眼色。
惊魂未定的曾小贤也反应过来，赶紧帮腔：“对对对，城哥，今天多亏了您，给我个机会感谢一下？就吃个宵夜，绝对清净，就我们仨，那味道绝了！”
徐晋城本想拒绝，但看着曾小贤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又瞥见吕子乔那一副“你不去我就赖到底”的无赖相，无奈地叹了口气。“……带路。”
最终，荒郊野外泳池里的三人没有打到车，而是爬上了刚才被吕子乔召唤来又差点被遗忘的Alex那辆略显破旧、还带着点海腥味的大货车。
Alex倒是好说话，一听有夜宵吃，乐呵呵地当了司机。
车子七拐八绕，停在了一个烟火气十足的路边大排档。
塑料桌椅，油腻的招牌，嗡嗡作响的老旧风扇，以及空气中弥漫的孜然和炭火香气，与刚才那个奢华的泳池派对形成了鲜明对比。
吕子乔熟门熟路地点了一大堆烤串和几箱冰啤酒。
几瓶酒下肚，气氛活跃了不少。
曾小贤的酒劲又上来了，开始抱着酒瓶子吐槽：“城哥，你刚说我有家室，那是你刚来公寓不清楚情况，胡一菲，不是我对象，你说……胡一菲，她算女人吗？啊？她根本就是个女魔头！暴力女魔头！动不动就弹一闪，分分钟让你生活不能自理……”
吕子乔一边啃着鸡翅，一边贱兮兮地戳他轮胎：“得了吧曾老师，那你还喜欢人家喜欢得死去活来的？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嘛！”
“谁……谁喜欢她了！”曾小贤脸涨得通红，“我那是……那是迫于她的淫威！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我就是被她压迫的曾小贤！”
他似乎完全忘了刚才在泳池边还试图用“电台曾老师”的名头撩妹的黑历史。
就在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喝酒的徐晋城，突然猛地放下酒瓶。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显然是喝多了。
只见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抓起一把烤串，像是握着麦克风，对着夜空突然高声喊道：“佳佳！佳佳！你为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曾小贤和吕子乔都吓了一跳。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徐晋城口中的“佳佳”是何方神圣，也没等徐晋城喊出后半句话，旁边一桌突然爆发出一个更加凄厉、更加撕心裂肺的男声，硬生生把徐晋城的话给打断了：
“妍妍！妍妍！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啊！接电话啊！”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隔壁桌一个穿着西装、但领带歪斜、头发凌乱的男人正抱着手机，对着屏幕哭嚎。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回来好不好……妍妍……”
这戏剧性的一幕，让整个大排档瞬间安静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嘈杂。
徐晋城举着烤串，愣在原地，那句没喊完的“佳佳，你为什么……”卡在喉咙里，表情复杂难明。
吕子乔看看那边哭得毫无形象的沈皓明，又看看这边举着烤串、一脸“欲语还休”的房东大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胳膊肘捅了捅曾小贤：
“嘿，曾老师，看见没？这他妈才是成年人的世界，悲欢不相通，但尬囧时刻总是相似的。得，看来今晚，‘神兽’也解决不了的感情问题，还挺多。”
徐晋城默默地坐了下来，将烤串放回盘子，拿起酒瓶，仰头又灌了一大口。
夜色渐深，路边摊的灯火下，三个（或者说，加上隔壁桌那位，是四个）为情所困、或明或暗的男人，在这充满烟火气的角落里，继续着他们未尽的酒局和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