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见月装作迷迷瞪瞪地睁开眼,还抬手揉了揉,把刚睡醒的迷瞪状态演绎得淋漓尽致。
温州礼微微弯腰,将枕头垫在她身后,目光却落在她微微泛着油光的嘴角。
“冒冒失失的。”
他微微俯身,又凑近了些。
蓝见月吓得往后一缩,心脏狂跳。
却见他伸出手,用指腹极其自然地在她的嘴角轻轻擦过,然后直起身,将那指尖上一点可疑的酱色,明明白白地展现在她眼前。
“!!!”
蓝见月大脑瞬间空白。
完蛋!刚才吃得太忘形,竟然忘了擦嘴!
这简直是偷吃被抓的经典铁证!
她张了张嘴,又想起来自己的人设,立马闭了嘴,睁大眼睛,摆出一脸无辜又茫然的表情看着他。
温州礼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就在蓝见月几乎要扛不住这无声的压力,准备硬着头皮做点什么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带着无奈笑意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里响了起来。
【唉,这傻女人,偷吃也不知道把嘴擦干净些……】
蓝见月眼睛一眯,抬眼撞进温州礼的视线里。
他的脸上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可他的心声透着一种……了然的纵容?
真是闷骚的男人。
蓝见月扯了扯嘴角,眼里不自觉带了点笑意。
温州礼看着她的神色,心中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
【她这是想到什么了?是在想着怎么编?还是……】
心理琢磨开了,但面上不显,只是缓缓直起身,走向一旁倒了杯温茶。
“这几日看你胃口实在不佳,精神也恹恹的,可是府里的厨子手艺不合心意?”
蓝见月像个真聋子一样坐在床上,完全不接话。
温州礼也不在意,自顾自继续说:“那李厨娘炖的汤,莫说是你,我喝着也觉得难以下咽。”
蓝见月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头顶,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
你也觉得难喝?!
你也觉得难喝你还一天三顿逼我吃?!
还加量?!
还是人吗?!
蓝见月内心疯狂刷屏,脏话与咆哮差点齐飞。
要不是还记得自己是个“聋子”,她真想跳起来揪着他领子问个明白。
温州礼背对着她饮茶,似乎完全没察觉到身后几乎要实质化的怨念目光。
只是,他心里那带着笑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果然生气了,眼睛瞪得那么溜溜圆,像只炸毛的狸奴……看来是真被那汤水折磨狠了。】
他放下茶杯,转过身,对上蓝见月那副“我聋我听不见但我很生气”的别扭模样,眼底掠过一抹笑意。
“我请教过很多有经验的妇人,她们都说女子产后体虚,需得这般温补,以免落下病根。”
蓝见月听着,心里那点火气稍稍平息了点,但也就一点点。
“我也不认同每天吃那么多油腻的肉食,只是见你生产时那般凶险,心中后怕,便想着……宁肯拘着你一些,也不能再让你有丝毫闪失。”
【那些汤水虽然难以入口,但都是祖辈传下的方子,总归是稳妥的。】
原来是这样。
蓝见月心头的火气少了一点,但还是有。
虽然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好,可这方式……实在让人有点消受不起。
“但如今看来……你既实在不喜,那便不吃了。”
【一味强求也无益,胃口开了,才能好好将养。】
他这是……松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