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钟云野下意识的追问。
“哎，光是电话里说没劲，也说不清楚。”
寻山热情地发出邀请，“晚上出来聚聚？老地方，我给你好好讲讲我们撞见的东西，还有带回来的好东西，保证你喜欢！”
“行，老地方见。”
夜幕降临，城西一家烟火气十足的露天大排档里， 塑料棚子支棱着，棚下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空气里到处弥漫着孜然、辣椒和烧烤的浓烈香气。
这里就是钟云野和寻山每次出行归来后常聚的老地方，喧嚣而平凡，能最快地洗去一身风尘疲累。
钟云野到的时候，寻山已经在了。
他坐在角落一张油腻腻的小桌旁，整个人看上去黑瘦了不少，但眼睛依旧亮得很，像一团永不熄灭的野火。
“寻山。”
“云野！这儿！”
寻山一边招呼着，一边抬起酒瓶给他倒上酒，泡沫溢了出来，“赶紧的，先走一个，给我去去疲气！”
两只玻璃杯碰在一起，冰凉的啤酒滑过喉咙，钟云野拿起一串烤得滋滋冒油的牛肉，咬了一口，好奇的开口：“快跟我说说，这趟怎么样？”
“这一趟啊，真他娘的有点刺激。”
寻山灌了一大口酒，手背抹了下嘴，眼神里闪烁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却也掺杂着一丝未褪的惊悸。
“那天那沙暴来得邪乎，天昏地暗，跟世界末日似的。我们为了躲风，车队瞎闯，钻进了个从来没在地图上看到过的峡谷裂缝里。你猜，我们发现了什么？”
钟云野抬了抬眼皮，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电话里你不是说，看见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确实是说不清道不明啊！”
寻山的身子下意识地往前倾，声音也压低了，“我们看见了遗迹！一大片，嵌在峡谷崖壁里！”
“遗迹？”
钟云野放下了竹签，身体微微坐直，“什么年代的？”
寻山用力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搞不清，那地方风化得厉害，绝大部分都埋在沙子和岩屑底下，但就那露出来的部分，那上面的东西，怎么说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风沙稍微停歇点后，我们才看清，那崖壁上……像是被硬生生凿出了什么东西，轮廓太诡异了，我形容不好。关键是，那崖壁表面，裸露的部分，刻满了密密麻麻的花纹。”
“花纹？什么样的花纹？”
“形容不上来。”
寻山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困惑，手指无意识地在油腻的桌面上划拉着，“感觉那根本不是人该刻出来的东西，扭曲，怪异，毫无规律可言，看久了……他妈的头晕眼花，心里还一阵阵发慌！”
钟云野皱紧眉，“只有花纹？没有更具体的壁画、符号或者文字之类的？”
“没有！至少我没看见。”
寻山说得肯定，随即又犹豫了一下，“古寺、石窟、岩画我也见过不少，但那地方所有的东西，感觉和我之前见过的任何遗迹都不一样。那是一种……一种说不出来的‘旧’，旧得……让人心里发毛，好像那地方根本就不该存在于我们的时间里。”
“你拍照了吗？给我看看？”
听到这话，寻山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拍了，无人机、相机、手机全都用上了，但是……”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刚出了那片峡谷，无人机就跟瞎了似的，自己撞上山崖，摔得粉碎。回来导数据，备份照片的那个移动硬盘莫名其妙就彻底坏了，怎么都读不出来，手机里的也花得没法看。就好像……就好像那地方不想被记录，或者……不允许被带出来一样。”
“这么邪乎？”
“不止如此，怪事还有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