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缝补衣物的赵寡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疑惑地抬头朝着马若愚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但马若愚还是被吓得连忙飘出了窗外。
“我连块布都拿不起来……”
马若愚沮丧极了,完全没了之前的学习劲儿。
他漫无目的的在村里飘着,不知不觉间飘到了村尾。
旁边是王老汉家的牛圈,他家有头上了年纪的老水牛,此刻正跪卧在松软的稻草上,慢悠悠地反刍着。
牛圈旁边,静静躺着白天王老汉用过的木犁,犁铧上还沾着泥土。
马若愚偷偷挂在屋檐下看过王老汉耕地,王老汉扶着犁,吆喝着老水牛,那动作看起来行云流水。
他回忆了一下,王老汉好像就是扶着犁跟着水牛走,好像很简单。
马若愚飘到木犁旁,学着王老汉的样子,伸出透明的双手,做出了一个极其标准的“扶犁”姿势。
然后,他对着那头沉默的老水牛,模仿着王老汉那粗犷有力的吆喝,大喊了一句“驾!”
动作依旧复刻得非常完美,气势嘛,全靠想象。
老水牛原本低垂着头,巨大的嘴巴不紧不慢地蠕动着,反刍着草料,悠闲地甩动着尾巴驱赶烦牛的蚊蝇。
但在马若愚那一声“驾”出口后,牛头猛地抬了起来。
铜铃般巨大的牛眼,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烁着一种极其人性化的光,里面混合着惊诧、困惑。
硕大的牛头晃了晃,沾着草屑的鼻孔用力翕张了几下,似乎在空气中捕捉着什么可疑的气息。
扶着“犁”的马若愚虚瞬间僵住了,他意识到自己被抓包了。
夜风拂过,带着一股新鲜牛粪的味道,马若愚尴尬地、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收回了僵硬的“扶犁”动作。
他甚至不敢去看铜铃一般的牛眼,扭头就飘。
飘出去老远,他拍了拍胸口,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之前总说做人难,难做人,人难做,现在看来,鬼也难做,做鬼也难啊。”
“而且,我一个鬼,为什么要听一个没做过鬼的人的话?”
“不行,我今晚受到了创伤,得要点赔偿。”
人间游魂马若愚:赔钱!
能可超能耐:什么玩意就赔钱?
人间游魂马若愚:你忽悠我去偷师学艺,我受到了暴击,被伤的体无完肤,你得赔钱!
能可超能耐:我说的是让你去拜师学艺,可没说让你去偷啊,你要是因为去偷去抢而被泼了黑狗血、被洒了白糯米啥的,可都不关我的事啊。
人间游魂马若愚:我不管,你就得赔我精神损失费。
能可超能耐:精神损失费啊,那这边赔您250张0元券,您看可以吗?
人间游魂马若愚:可以。
能可超能耐:好的,250张0元券已发放至您的账户,祝您用餐愉快。
人间游魂马若愚:说到用餐,你前几天烧给我的螺蛳粉,能再来两碗不,加叉烧,加虎皮猪脚,加双倍酸笋,加臭加辣。
能可超能耐:我给你烧了那么多好东西,你就只对螺蛳粉念念不忘?
人间游魂马若愚:你说的好东西是指茅台豆豆鞋,还是旺仔羽绒服?亦或是那个“非物质穿透大师荣誉证书”?总不能是那本空白的《如何有效吓唬活人:从入门到放弃》的书吧?
能可超能耐:不,我说的是“非物质存在认证中心”颁发的灵体身份证。
人间游魂马若愚:所以在你心里,我就是重量仅有7.83 ± 0.42 的灵体?
能可超能耐:你不觉得这个数字看起来很科学吗?
人间游魂马若愚:不觉得,我觉得它很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