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黑灵残魂(2 / 2)

赤焰在水下弓着身子,双手死死按在喉咙处,业火从他掌心往外冒。每一次灼烧,都能听见黑灵尖利的嘶鸣从喉间漏出,混着海水灌进肺腑的疼,让他浑身痉挛。

沧溟挣扎着坐起身,心口的伤已无大碍,可耳边的动静却像揪着他的心脏往紧收。

他撑着沙地往前挪了两步,望着那片翻腾的白雾,指甲掐进掌心。

直到雾气渐渐散了,海浪才推着一个沉重的玄色身影,缓缓冲上沙滩。

赤焰趴在沙地上,浑身湿透的衣袍紧紧贴在身上,小臂暴起的青筋还在突突直跳。

沧溟立刻起身,踉跄着跑过去,刚要伸手碰他的肩,就听见对方哑得磨过砂石的低喝:“别过来……”

可那声音里的虚弱,怎么能让人放心?沧溟不顾阻拦,蹲下身想扶他起来,手腕却突然被一股蛮力攥住。

赤焰猛地抬头,眼底还残留着未褪尽的赤红,他反手一拽,将沧溟狠狠按在沙滩上。

不等沧溟反应,滚烫的唇就压了下来。

这不是方才疗伤时的克制,是带着毁灭欲的掠夺。赤焰的吻又凶又急,舌尖撬开他的牙关时,还带着海水的咸和黑灵的腥气,可牙齿碰到他唇瓣的瞬间,又硬生生收了力道,怕真咬疼他。

他的手扣在沧溟的腰侧,指腹几乎要掐进对方的皮肉里,却在触到那片温热时,指尖几不可查地颤了颤——那是他仅剩的理智在抵抗,一边是黑灵催着他“占有”,一边是他自己怕“伤害”。

沧溟的瞳孔瞬间放大,却没挣扎。

他能感觉到赤焰体内的混乱:一股是熟悉的灼热业火,另一股是阴寒的黑灵戾气,像两条缠斗的蛇在他经脉里翻滚。

沧溟主动张开唇,将体内的灵汐顺着舌尖渡过去。那是极淡的蓝,像春日融雪的溪,缓缓淌过赤焰燃着的经脉。

海浪拍岸的声响渐渐漫成模糊的絮语,暮色像浸了墨的纱,从天边垂落,把两人的身影罩在一片昏沉里。

赤焰眼底的赤红一点点淡下去,扣着沧溟腰的手也松了力道,只是吻得依旧用力,像是要把方才忍住的担忧、恐惧,都借着这相触的唇齿,一并传递给对方。

最终,赤焰的力道彻底松了。他额头抵着沧溟的颈窝,呼吸粗重得像刚跑完千里路,胸口剧烈起伏着,连带着沧溟的肩头都跟着颤。

“焰,你怎么样?”沧溟的声音还有些发颤,指尖轻轻抚过他汗湿的发丝。

赤焰手撑着沙地,从沧溟身上翻滚下来,两人就这么并排躺在沙滩上。

潮湿的沙粒黏在汗湿的衣料上,带着海风的微凉。沧溟侧头时,能看见赤焰紧蹙的眉头,还有他按在心口的手。

“没事。”赤焰闭着眼,喉结滚了滚才开口,声音哑得厉害,“业火……把那残魂困在丹田了,慢慢炼化就是。”

他没说的是,黑灵的邪祟气混着业火翻涌,五脏六腑都像被烧着般疼,连呼吸都带着灼感。

“你呢?”他偏过头,借着最后一点天光打量沧溟。心口的疤痕淡成了浅粉色,在苍白的皮肤上若隐若现,“伤……真的不碍事了?”

沧溟抬手按在自己胸口,神元运转时,那里还有一丝滞涩,却已无大碍。他轻轻点头,唇角牵起抹浅淡的笑:“灵力在回涌,过几日该能恢复。”

说着,他望向远处黑沉沉的海面,浪尖偶尔闪过磷火般的微光,“这里是死亡之地的边缘,阎浮岛就藏在这片海域里。据说那地方常年被血雾罩着,连飞鸟都不敢靠近,落进去的人,连尸骨都留不下。”

他转头看向赤焰,目光凝重,“比海市凶险得多,我们……先在这儿休整几日吧。”

赤焰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暮色已把海面染成浓墨,仿佛有无数未知的阴影在浪底蛰伏。

他轻轻“嗯”了一声。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在沙滩上扎了营。赤焰找了块背风的礁石,用业火烘干了一堆枯枝,白日里篝火总燃着,赤红的火光驱散海雾带来的湿寒,也能顺便炼化体内的黑灵。

他总刻意走远些捡柴,避开沧溟的视线,在礁石后运功时,咳出的黑血沫就用沙子埋了。

沧溟则坐在不远处的礁石上闭目调息。神元流转时,他周身会泛起淡淡的白光。

偶尔有海鸟落在旁边的礁石上,歪着头啄食小螃蟹,被赤焰扔出的小石子惊得扑棱棱飞走。

“你又吓它。”沧溟睁开眼,笑着嗔怪。

赤焰挠挠头,把刚烤好的鱼递过去:“谁让它总盯着你看。”

沧溟咬了一口,他侧头看向赤焰,对方正啃着带刺的鱼尾巴,嘴角沾了点焦屑,眼底的赤红已淡了许多,只是偶尔运功时,眉头还是会不自觉地蹙起来。

夜里涨潮时,浪头会卷来些破碎的船板,上面沾着暗红色的血渍。赤焰总是第一时间把船板拖上岸,用业火烧成灰烬,连一点痕迹都不留。

沧溟知道他是怕自己看见不安,也不点破。

篝火在夜里噼啪作响,两人并肩坐在沙滩上,望着远处偶尔闪过磷火的海面。

“阎浮岛的血雾,据说能吞人的神智。”沧溟轻声开口,“你体内的黑灵还没炼化,到了那里,恐怕会更难压制。”

赤焰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掌心带着篝火的温度:“怕什么?我的业火克邪祟,再加上你的净化灵力,那点血雾算什么?”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沧溟,眼神认真,“再说,有你在,我不会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