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却是冷笑一声。
用钱收买他?真是可笑。
就在他准备开口拒绝时,一直看戏的靳百川,忽然动了。
他走上前,从箱子里随手拿起一锭金元宝,在手里抛了抛。
“成色不错。”
苏慕看向靳百川,眼中带着探究。
“这位想必就是一言吓跪墨鸦的靳先生了。果然闻名不如见面,风采过人。”
靳百川将金元宝抛回箱中,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他摇着折扇,笑嘻嘻地看着苏慕雨。
“苏长史,我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先生请讲。”
“你说,这天下的道理,是黄金铸就的,还是刀剑铸就的?”
苏慕雨一愣,随即笑道:“先生说笑了。黄金安身,刀剑立命,二者同样重要。”
“说得好。”
靳百川点点头,折扇“唰”地合上,指向苏慕。
“那我再问你,琅琊王当年,是缺了黄金,还是缺了刀剑?”
苏慕的脸色,第一次变了。
这个问题,太诛心了。
琅琊王案,是朝堂禁忌。当年琅琊王权倾朝野,要钱有钱,要兵有兵,可最后,还是死于一杯御赐的毒酒。
靳百川根本不给他回答的机会,步步紧逼。
“他什么都不缺,却还是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凑到苏慕耳边,用不大但足够周围人都听清的声音开口。
“因为这天下,既不认黄金,也不认刀剑。它只认一个东西——”
“皇权。”
“白王想坐上那个位子,就让他自己去争。拿我朋友当棋子,送几箱破铜烂铁就想收买人心?你回去告诉他,他这点阳谋,连稷下学宫外堂的入门课本都没资格上。”
“我这朋友,是要回去讨一个‘道理’的。白王的‘道理’,太脏,我们嫌弃。”
一番话,如同一记记耳光,扇在苏慕的脸上。
他那副优雅从容的伪装,被撕得粉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带来的那些护卫,更是个个怒目而视,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靳百川却仿佛没看见,转身拍了拍萧瑟的肩膀。
“走了,跟这种人说话,掉价。”
一行人,就这么直接从苏慕雨身边穿过,扬长而去。
苏慕站在原地,拳头握得死紧,最终,还是松开了。
他看着靳百川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和怨毒。
他对着那背影,冷冷地开口。
“靳先生,有件事,不知你是否清楚。”
“那枚‘隐’字令,能量极大。能动用它去雇佣影阁的人,绝非赤王白王之流。或许,真正想让永安王死的人,比你们想象的,离龙椅更近。”
他这是在挑拨,也是在暗示。
暗示凶手,可能就是当今皇帝。
然而,走在前面的靳百川,连头都没回。
只是传来一句懒洋洋的回应。
“哦,是吗?”
“那正好,我们这一路,也嫌太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