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站在器材室门口，手还搭在那块发灰的能量核心上。指尖的温度已经凉了，可体内的镇魂鼎还在轻轻震动，像是没睡醒的野兽，在血肉里来回走动。
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把那块晶体翻了个面。裂口朝上，里面原本该亮着的光丝全没了，只剩一层死气沉沉的灰膜，像被什么东西啃过。
手机又震了一下。
这次不是系统警报，是私人频道的强接入信号。屏幕一闪，李若琳的脸直接跳了出来，背景是一堆滚动的数据流，她眼睛很亮，语气却压得很低：“你那边刚发生的事，我看到了。”
苏逸把手机拿近了些：“你知道那是什么？”
“不清楚。”她说，“但我截到了三段跨境通讯，编码方式跟‘永生会’早年的密钥对得上。他们损失了一个据点，但账面上的钱多了三倍。不止这样，北境、东海、西南边陲，六个废弃基地同时激活了供电系统。”
苏逸皱眉：“他们在重建？”
“不是重建。”李若琳摇头，“是提速。所有信号都指向一个词——‘重启计划’。我不懂这玩意儿具体指什么，但他们的动作比以前快得多，而且这次招的人里有不少异能者，能力类型很杂，不像普通打手。”
苏逸沉默了几秒，回头看了眼地上的晶体。
同样的频率，一样的吞噬方式。不是巧合。
“你有没有查到他们下一步往哪走？”他问。
“暂时没有明确目标。”李若琳顿了顿，“但他们最近频繁调取二十年前的地质档案，尤其是地下溶洞、废弃矿道这类结构复杂的区域。还有……他们买了大量低频共振装置，功率不高，但数量惊人。”
苏逸眼神一沉。
低频共振，能穿透岩层，干扰神经，也能……唤醒某些东西。
他刚想再问，李若琳那边画面突然卡了一下，数据流乱成一片。
“信号被干扰了。”她快速敲了几下键盘，“我得切通道，先断一下。”
“等等。”苏逸开口，“你刚才说的‘重启计划’，有没有提过和九有关的东西？”
李若琳动作一顿：“有。一段语音残片里提到‘第九环闭合’，但后面就被加密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苏逸没回答。
他把手机收了起来，转身走出器材室，顺手关灯，锁门。
走廊安静，脚步声很轻。他一路回到指挥中心，门一关，立刻拨通内线。
“让陈梦瑶来一趟。”
不到五分钟，陈梦瑶推门进来，手里抱着平板，眉头微皱：“出事了？”
苏逸把李若琳传来的情报调出来，投在主屏上。几组数据快速滚动，重点部分已经被标红。
“敌人没散。”他说，“他们在攒更大的局。”
陈梦瑶扫完信息，脸色变了：“资金翻倍，基地复活，还搞这么多专业设备……这不是报复，是换打法了。”
“对。”苏逸点头，“以前是试探，现在是要掀桌子。”
“学院怎么办？新学员才刚安顿下来，要是突然加强戒备，容易乱。”
“不能乱。”苏逸说，“但也不能装看不见。明天开始，结界升到二级防护，暗哨加一轮，巡逻路线全部重排。对外就说是为了应对近期灵气波动，做常规调整。”
陈梦瑶记下要点：“侦查呢？总不能干等着。”
“我已经在挑人。”苏逸打开名单，“老队员带两组，伪装成野外拉练，去几个可疑联络点摸情况。不许正面冲突，只收集信息。”
陈梦瑶抬头：“你觉得他们会动手？”
“不知道。”苏逸盯着屏幕，“但他们盯的东西不对劲。地下结构、低频震动、九字相关的术语……这些不是冲着人来的，是冲着某种‘东西’。”
两人正说着，外面传来敲门声。
“请进。”
门开了一条缝，林小河站在外面，脸色有点白，手攥着衣角。
“苏老师……我能说句话吗？”
苏逸看了他一眼：“进来。”
林小河走进来，门关上后，他没站稳，直接靠在了墙边。
“我又做梦了。”他说，声音有点抖，“还是那九个黑锅……但这次不一样。它们在往下沉，像是钻地。中间那个还开了口，里面有火光，还有声音，喊我的名字。”
苏逸盯着他：“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林小河咽了下口水，“醒来的时候，手腕这里一直在烫。我以为是发烧，可体温正常。”
他说着，卷起袖子。
那道浅色烙印还在，边缘微微发红，像是刚被热水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