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那条通道的青铜光刚亮起来,苏逸就往前迈了一步。
脚还没落地,整条走廊猛地一抖,像是被人从外面踹了一脚。指针在手里乱跳,蓝光忽快忽慢,原本稳定的节奏瞬间崩了。他赶紧停下,左手往地上一按,化形鼎立刻往外送波动。
但这回不一样了,空气像水一样晃,墙角的金属条纹开始扭曲变形,地面也跟着错位。走一步,感觉人被拉长又压扁,方向全乱了。
“这节拍不管用了。”他低声说。
平行世界的自己站在身后,眉头皱得死紧:“它不让我们走了。”
“那就别等它给路。”苏逸盘膝坐下,焚元鼎往上提气,一股热流从胸口炸开,直冲四肢。化形鼎跟着动起来,频率比刚才快两成,一下一下往外推,硬是在乱流里打出个固定点。
那人立刻反应过来,镇魂鼎张开神识,在混乱中扫了一遍。
“前面!”他抬手指,“只有那个方向没变。”
一点微光浮在尽头,很小,但一直没动过。
两人对视一眼,起身就走。
每一步都像踩在胶水上,阻力越来越大。走到一半,头顶突然塌下来一块,石板砸在肩上,火辣辣地疼。他没停,直接顶着伤往前冲。后背撞到墙两次,手臂擦过金属条,划出几道血口,但他只管盯着那点光。
终于到了。
光是从一个圆形大厅里透出来的。门口没有门,就一道弧形的空隙,跨过去之后,脚下的地面变成了黑灰色,像是烧过的石头。
大厅中央摆着一座矮台,三尺高,四四方方。台上放着一枚指环,通体青铜,中间嵌着一颗黑色晶石,像块凝固的墨汁。那光就是从晶石里散出来的,不刺眼,但照得整个空间发青。
苏逸站在台前五步远,没再靠近。
他体内的九鼎忽然动了。最深处那一尊——开龙渊,从来没响过的,现在正嗡嗡震动,像是要从血脉里钻出来。一股热流顺着经脉往上冲,撞到喉咙口,差点让他咳出来。
眼前画面一闪。
地下祭坛,墙上画满红色符号,有人跪着,钟声在耳边响。一个穿黑袍的人举起手,掌心里也有这么一枚指环。
画面没了。
他喘了口气,额头上全是汗。
“你也看到了?”旁边那人开口。
“嗯。”
“不是幻觉。是它认出你了。”
“承鼎人的东西,总会有点反应。”苏逸咬牙,镇魂鼎转了一圈,把脑子里残留的画面压下去。
“你想拿吗?”那人问。
“不想拿我来这儿干嘛?”
“那你得想清楚。这种东西,碰了就收不回手。”
苏逸没答,盯着指环看了几秒,慢慢伸手。
指尖离台面还有半寸,地面突然裂开九道缝。青铜色的链子从底下冒出来,虚影一样缠住他的手腕,一勒,整条胳膊麻了。
他立刻抽手。
链子没实体,但那股力道是真的。融兵鼎自动运转,把缠在手臂上的虚影吸进去,转化成一丝热能。虽然没受伤,但他知道,这是警告。
“有守护机制。”他说。
“很正常。”那人退了三步,靠墙站定,“二十年前的东西,能留到现在,怎么可能随便让人拿?”
“所以呢?等它自己掉下来?”
“不是等。”那人盯着台子,“是试。它要确认你有没有资格碰它。”
“怎么试?”
“你刚才看到的画面,还记得多少?”
“祭坛,钟声,穿黑袍的人。”
“那是仪式启动前的场景。”那人声音低了些,“‘时溯之钥’不是钥匙,是信物。谁拿着它,谁就能触发归墟仪最后一道程序。但它不会交给外人。”
“你是说……得让它觉得我是‘自己人’?”
“差不多。”
苏逸沉默了几秒,低头看自己的手。
开龙渊鼎还在震,频率和指环的光闪一致。他闭上眼,不再压制体内的波动,反而让鼎纹跟着光一起颤。
热流重新涌上来,这次没冲脑袋,而是往下沉,直奔丹田。他呼吸放慢,整个人松下来,像在配合某种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