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光第三次闪完，苏逸立刻抬起左手。指针还在掌心震动，像块活的金属。他把化形鼎的能量顺着指尖送出去，频率和刚才的脉冲完全同步。
“成了。”他说。
对面那人没说话，只是往前半步，站到了他身边。
指针尖端射出一道幽蓝光束，直直刺进前方空气。没有声音，也没有闪光，可那片虚空像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边缘泛起一层淡蓝色的波纹，像水面上的涟漪。
裂缝只够一人通过。
苏逸看了眼旁边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你先？”
“你带路。”对方回了一句，语气平静，“你是承鼎人。”
苏逸没再废话，抬脚就往里走。
穿过裂缝那一瞬，身体像是被拉长又压扁，骨头咯吱响了一下。眼前黑了两秒，等视线恢复，他已经站在一条狭窄的通道里。
地面是灰白色的石板，墙面像是某种金属和岩石的混合体，表面光滑，但不断有细微的裂痕在蔓延，像蜘蛛网一样快速扩散又愈合。头顶没有天花板，往上是一片混沌的暗色空间，什么都看不清。
身后那道裂缝已经消失。
“入口关了。”他回头说。
“正常。”平行世界的苏逸出现在他右侧三步远的地方，像是从空气中直接走出来的一样，“这种地方不会让人轻易退回去。”
苏逸低头看了看指针，蓝光还在闪，频率比之前慢了些。他把指针收进怀里，转头打量四周。
“这地方不对劲。”
“哪都不对劲。”那人接话，“方向、距离、时间感，全乱了。别靠眼睛判断。”
苏逸刚想点头，突然发现脚下的石板动了一下。不是晃，是整块板子横向滑移了半米，带着他往前挪了一截。他立刻稳住重心，后退一步。
“墙也在动。”他指着左侧。
那面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收缩，原本五米宽的通道，眨眼间缩到只剩两米。几秒后，右侧的墙又开始往外推，空间重新拉开。
“它在重组。”苏逸说，“不是固定的。”
“我们得走快点。”那人往前迈步，“等它完全闭合，可能就把我们夹成肉饼。”
两人并肩往前，脚步加快。
通道弯弯曲曲，每走一段就会遇到一次空间折叠。有时候是地面突然翻转九十度，他们得贴着墙走；有时候是前方整段路直接消失，变成一片虚无，只能绕道旁边的岔路。
苏逸用镇魂鼎压住识海里的躁动感。这里的空气像是带电，走过一段就会觉得脑子发沉，耳朵嗡嗡响。他不敢让意识松懈，生怕一个走神就被这地方吞进去。
“做个标记。”他说着，抬手按在墙上。
融兵鼎微微一震，掌心留下一道淡淡的青铜色痕迹。那是他体内鼎力的印记，普通人看不见，但他能感知到。
“我来右边。”平行世界的苏逸也照做，在另一侧墙上留下同样的标记。
走了不到百步，前方突然塌陷。
不是地面裂开，而是整段空间像是被揉皱的纸，猛地向内折叠。他们脚下的石板瞬间倾斜，两人同时跃起，往后跳。
落地时，通道已经变了样。
原来的路线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三条一模一样的岔道，分别通向左、右、正前方。每条都漆黑幽深，看不出区别。
“糟了。”苏逸低声说。
“别急。”那人走到中间那条前，蹲下身，手指蹭了蹭地面，“还有余温，说明刚才有人走过。”
“谁？”
“我们。”
苏逸皱眉，“你是说……这地方在复制我们的路径？”
“不止复制。”那人站起身，“它在混淆。刚才那条路，现在可能是死胡同，也可能是陷阱。”
苏逸把手伸进怀里，掏出指针。蓝光一闪，他盯着频率，“它还在定位，信号没断。我们跟着它走就行。”
“前提是能分清真假。”
话音刚落，右侧那条通道的尽头突然亮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闪过。
“那边！”苏逸抬头。
“等等。”那人伸手拦住他，“你看地面。”
苏逸低头，发现右侧通道的地砖缝隙里，有一丝极淡的蓝光渗出，和指针的光一模一样。
“是陷阱。”那人说，“它在模仿信号。”
“那左边呢？”
“不确定。”那人摇头，“但现在只能赌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