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裂痕完全停止蔓延。最后一丝灰白雾气被逼出泡泡，消散在乱流中。时间泡泡表面的波纹渐渐平复，虽然光泽暗淡，六边形结构也歪歪扭扭，但至少没再继续坏下去。
苏逸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额头全是汗。刚才那几分钟，几乎耗掉了他近三成鼎力。更麻烦的是，九大鼎纹在体内运转时明显滞涩，像是踩在泥里走路，不如从前流畅。
“这片地方不对劲。”他低声说。
不是简单的乱流区域，而是某种规则级的存在在压制外来者。每多待一秒，身体和神魂都在承受无形压力。刚才那一波侵蚀，要不是他反应快，现在可能已经半身风化了。
他低头看了眼脚边，之前被雾气碰过的地面还在缓慢剥落，像老墙皮一样一片片往下掉。时间在这里不是流动的，是咬人的。
“光守不行。”苏逸抬头看向前方。
乱流依旧疯狂，光影交错，未来与过去的画面混在一起闪现。但他已经没得选。身后那道红光边界彻底消失，回去的路没了。往前走还有活路，停下只会被慢慢磨死。
他重新调整鼎力分配，把重点放在融兵鼎和御兽鼎的联动上。金属护膜加厚一圈，气旋层数增加到十二道，形成内外双循环。焚元鼎则退居二线，保留七成能量作为应急单元，随时准备吞噬突发威胁。
做完这些，他抬起手，轻轻一推。
融兵鼎响应指令，金属碎片整体前移，带着整个时间泡泡缓缓向前滑行。
刚动起来，外面的时间乱流立刻加强冲击。几道扭曲的光影撞在泡泡表面，发出沉闷的“咚”声。结构虽然没裂，但内部震荡让苏逸胸口一闷，喉咙泛甜。
他没停下，继续推进。
越往深处走，压力越大。泡泡表面不断泛起波纹，像被看不见的手反复拍打。有两次，他察觉到细微的拉扯感，像是空间本身在试图把他从泡泡里拽出去。
他靠焚元鼎及时吞噬了两股异样波动，才没出事。
“照这个速度，撑不了太久。”他在心里算着。
鼎力恢复速度赶不上消耗，九鼎运转也越来越沉。如果接下来再遇到一次刚才那种级别的攻击，未必还能救回来。
可就在他思考破局办法时，眼角余光忽然扫到前方乱流中闪过一道轮廓。
很淡，一闪即逝。
但那背影……穿着和他一样的衣服，身形也一样。
苏逸手指一僵。
下一秒，那道影子又出现了，这次更清晰一点，站在一片断裂的时间片段里，手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他还没来得及细看，对方突然转了个头。
脸没看清，但动作停顿了一下，像是也发现了他。
苏逸心头一跳，下意识把手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