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他在心里吼。
更多的岩浆被吸入,像一条火蛇钻进血管。他的皮肤裂开,金色的血往外渗,又在高温下迅速凝固。骨头发出嘎吱的响声,像是要碎裂重组。
第八尊鼎纹终于有了反应。
先是微弱的颤动,接着是一道刺目的金光从胸口炸开。纹路蔓延开来,覆盖整个胸膛。一股全新的力量冲进四肢百骸。
他能感觉到雷了。
不是天上的雷,是地下的。是熔岩流动时摩擦产生的暴烈电能,是星球心跳的节奏。他能抓得住它,能把它捏在手里。
外面的湖面突然翻腾起来。
原本平静的岩浆开始逆流上升,一缕缕火柱腾空而起,在空中冷却、凝固,变成暗红色的台阶。它们一圈圈盘旋向下,形成螺旋阶梯,直通湖底深处。
苏逸浮在熔岩中央,身体被蛟魂包裹,双眼睁开。
金光从瞳孔里透出来。
他抬起手,指尖一点,最近的一节台阶立刻被雷光缠绕,发出噼啪的爆响。他动了动手指,那台阶就往下压了一寸,稳稳扎进岩层。
他开始往上走。
每踏出一步,身上的伤口就在愈合。旧的皮肤剥落,新的长出来,带着淡淡的金纹。第八鼎的力量越来越稳,雷意在他经脉里游走,像是找到了归属。
蛟魂漂浮在他身后,声音越来越轻:“终于……有人替我走完这条路。”
“你不走?”苏逸问。
“我走不了。”蛟魂说,“我的命早就烧尽了。我只是个提醒,一个开关。你能激活它,是因为你不怕死。但真正让你成功的,是你敢把它当饭吃。”
苏逸没再说话。
他走到第三层台阶时,忽然停下来。
下方的熔岩湖还在翻滚,但中间出现了一个黑洞般的入口,直径约三米,边缘布满扭曲的金属残片。那是通往地下城的门。
他抬头看,还能看到来时的平台。那么远,又那么近。
“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蛟魂突然问。
苏逸回头,“你说什么?”
“两千年了,我忘了。”蛟魂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可我记得那天,我也站在这里,脚下是火,面前是门。我说我要进去,因为外面的世界没人信我。然后我就跳了。”
苏逸看着它,“那你叫什么?”
蛟魂没回答。
它的身体开始变淡,像是被风吹散的烟。最后一丝光影飘向苏逸胸口的鼎纹,融入其中。
苏逸站在原地,感受到一股新的记忆碎片滑过脑海——不是画面,是一种感觉。孤独,愤怒,还有一丝不甘。
他转过身,继续向上走。
阶梯越升越高,雷光在台阶边缘闪烁。他的脚步越来越稳,每一次落地,都有细微的电弧从鞋底弹出。
当他踏上第七级台阶时,胸口的鼎纹突然自主跳动了一下。
一道陌生的频率从地下深处传来。
像是某种回应。
他停下,低头看向湖底入口。
黑暗中,有一点蓝光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