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瑶闭着眼，嘴里嘀咕了句什么，听不清。
苏逸没理她。他在想刚才她那句话。
李若琳。
这个名字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从她嘴里说出来。
但他现在顾不上查这个。他得等消息，等支援。
一个小时过去。
没有动静。
又过了半小时。
通讯仪早就毁了，备用信道是单向接收，不会有提示音。他只能盯着手表，一分一秒数。
第118分钟。
他耳朵忽然一动。
有声音。
不是风，也不是车。
是耳机里传来的一串滴滴声，短长交替，像是摩斯密码。
他赶紧把耳塞塞进耳朵。
声音清晰起来，接着是变声处理过的声音：
“信息已递交高层，昆仑异常已被多国观测站记录，一支跨宗门支援队正向你位置靠拢，预计72小时内抵达。原地待命。”
声音停了。
苏逸摘下耳机，捏在手里。
来了。
有人知道他们在哪了。
他回头看了眼陈梦瑶。她还在睡，但眉头皱着，像是做了噩梦。
他刚想说什么，她突然睁开眼，直勾勾看着他。
“你没删干净。”她说。
苏逸一愣，“什么？”
“那段记忆。”她声音很轻，“李若琳的部分……你还留着。”
苏逸沉默。
他确实没删。不是忘了，是故意留的。那名字一出现，他就觉得不对。太巧了。一个消失多年的女孩，突然被昏迷的人念出来，还跟昆仑的事扯上关系？
他不信巧合。
“我不碰她。”陈梦瑶忽然坐起来，靠着石头，手抓着胸口的衣服，“别让她靠近你。”
“你怎么知道她会来？”苏逸问。
“我不知道。”她摇头，“但我怕。”
她说完，头一偏，又昏过去了。
苏逸坐在原地，没动。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耳塞，金属外壳上有道裂痕，像是被人用力捏过。
他慢慢把它放进衣兜。
远处山口的雪地上，一道车辙印延伸进来，轮胎痕迹很新，还没被风吹平。
一辆军用运输车停在坡顶，车门打开，一个人影跳下来，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面罩，手里拎着一个银色箱子。
那人站在雪地里，抬头望向乱石区的方向。
苏逸眯起眼。
他没动，也没出声。
那人抬起手，对着太阳镜擦了擦镜片。
然后举起箱子，打开。
里面是一块和苏逸之前用的一模一样的通讯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