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要是知道现在的人拿符文做绊雷,估计得气活过来。”他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语气轻松,脚步却一点没放松。
穿过这片机关区,前面是一段向下倾斜的坡道,尽头是条狭窄通道。墙壁两侧刻满了符文,幽光浮动,节奏稳定,像是呼吸。
他停下,再次拿出青铜匣。
匣面微光一闪,频率竟和墙上的符文完全同步。不是巧合,是回应。就像门锁见到了钥匙。
“信标是吧?”他冷笑,“那你就好好亮着。”
收起匣子,他迈步走进通道。
刚踏进去,一股低频震动从地底传来,紧接着,遗迹深处响起一声吼。
那声音不像野兽,也不像人喊,更像是某种巨大机械在锈蚀多年后突然启动,齿轮咬合、链条绷紧,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质感,却又混着一丝生物般的嘶哑。整条通道的空气都被这声吼搅动,耳膜发胀,连呼吸都变得吃力。
他站在原地没动,体内九鼎齐齐一震。尤其是第三鼎“焚元”,竟然自行升温,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同类能量源。
“有意思。”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你还真活着?”
墙壁上的符文在这声吼后短暂扭曲了一下,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受到了干扰。他眼角余光扫到一抹影子掠过石壁——不是实体,也不是幻觉,而是一种能量残留投射出来的轮廓:一个披袍的身影,拄着杖,站在深渊边缘,似乎在守什么东西。
只一瞬,就没了。
他没追问,也没慌。见得多怪事之后,再离谱的画面也能当风景看。
重要的是,他知道那吼声不是警告,是苏醒。
有人,或者有什么东西,因为他的到来,醒了。
他贴着左侧墙壁往前走,鞋尖每次落地前都会先轻拨一下前方碎石。这些小动作早就成了本能——在修理厂拆炸弹模组的时候,老师傅教的第一课就是:“别信眼睛,信手感。”
通道越走越窄,空气越来越闷。两侧符文链变得更密集,有些地方甚至层层叠叠刻了三四层,像是后来者强行覆盖了旧纹路。他注意到,越是靠近深处,新刻的符文就越潦草,有的甚至歪歪扭扭,像是书写者当时正处于极度痛苦或仓促之中。
“出过事。”他心里有数,“而且不止一次。”
走到通道口,前方豁然开阔,但没继续深入。那里应该是个大厅,但现在不是时候。他站在入口处,五感全开,耳朵捕捉着地底传来的细微震动,鼻子闻着空气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焦味——不是火,是能量过载后的残留气息。
他伸手摸了摸左臂内侧,那里有一道旧疤。每次接近强能量源,这疤就会隐隐发热。现在,它已经开始发烫了。
“看来你等我很久了。”他盯着通道尽头的黑暗,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狠劲,“既然醒了,那就别装睡了。”
话音刚落,地面又是一颤。
这次不同。不是震动,是某种结构被激活的反馈,像是锁扣“咔”地松开了一环。
他眯起眼,正要抬脚往里走——
通道深处,一道符文突然亮起,红得刺眼,紧接着,其余符文连锁反应般逐一点亮,像是一条沉睡的蛇被惊醒,正缓缓抬起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