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平静,浪不大,可就在他注视的瞬间,鼎身共鸣更强了。不是随机震动,而是有规律地一跳一跳,频率跟海浪拍岸几乎同步。
更奇怪的是,他发现自己能“听”懂这种节奏。
不是用耳朵,是用血脉。仿佛体内流淌的不只是血,还有一段早就刻好的密码,正被远处某样东西唤醒。
他往前走了几步,直到海水漫过脚背。
凉意顺小腿爬上来,怀里的鼎却越来越烫。低头看去,鼎口朝海,金光微闪,像是在指路。
“海底?”他喃喃道,“你还藏着同伙?”
没等他多想,耳边忽然传来窸窣声。
低头一看,刚才跟着他冲出来的几只老鼠竟也活着爬上了岸。它们浑身湿透,毛都贴在身上,模样狼狈,可眼神依旧清明。此刻正排成一行,面对大海,不动也不叫。
其中一只抬起前爪,指向海平面尽头。
苏逸盯着它看了两秒,忽然笑了。
“你们还真打算送佛送到西啊?”
他深吸一口气,把半尊鼎塞回怀里,解开外套扔在沙滩上。刚准备扎猛子下水,忽然顿住。
转身走到那几只老鼠面前蹲下。
“我下去容易,上来呢?到时候没人接应,我不成海鲜宴了?”
老鼠们没反应,只是静静看着他。
他摆摆手,“算了,问你们也白搭。”
说完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脚踝,确认筋骨没大碍后,朝着海水走去。
水渐渐没过腰、胸口、肩膀。
寒意刺骨,但他没停。
就在下巴即将沉入水面时,怀里的鼎猛地一烫。
他回头最后看了眼岸边。
那几只老鼠仍站在原地,面对大海,像几座小小的雕像。
其中一只忽然张嘴,发出了一声极短促的叫声。
不是吱,也不是啸,更像是某种音节的雏形。
苏逸瞳孔微缩。
下一秒,他一头扎进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