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耳朵听见的，是直接震在他骨头里。那一瞬间，体内所有鼎纹同时共振，连带着识海中的九鼎虚影都晃了一下。
第五鼎尤其活跃，那是千斤顶化成的鼎纹，此刻正对着古城方向不断颤动，像在催他快走。
“你还急上了？”他抬手按了按眉心，“行吧，我知道你想干嘛。”
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脚，新长出来的铠甲很贴身，不影响动作，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轻盈感。他抬头望向东南方向，夜色浓重，山林深处偶尔传来几声鸟惊飞的声音。
大地又开始搏动了，节奏比之前更清晰，一下一下，像是某种庞然大物在地下翻身。
他没再多想，迈步就走。
山路崎岖，但他走得极稳。每一步落下，脚下土壤都会轻微震动，仿佛在回应他体内的鼎力。越往前，钟声越清晰，不再是单次回荡，而是每隔三分钟就响一次，规律得不像人为。
“他们倒是会挑时候。”他边走边嘀咕，“专挑半夜三点这种鬼时间敲钟，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搞事？”
穿过一片松林时，他忽然停住。
前方地面有一块青石板，上面刻着半个鼎纹图案，和地铁站里那些自动排列的砖块一模一样。
他蹲下来用手摸了摸，石头冰凉，但纹路边缘有些发烫，像是刚被人用高温烙上去的。
“阵法已经开始外溢了？”他皱眉，“这么快？”
收手站起，他不再停留，加快脚步往山外赶。照这个速度，天亮前能赶到高速路口，拦辆车直奔古城。
刚走出十来米，右眼突然又是一阵抽痛。金光一闪，视野短暂穿透地底，看到一条暗红色的脉络正缓缓跳动，像血管一样连接着远方。
那是地脉主干，已经被伪鼎污染了。
他眯了眯眼，竖瞳收缩成一线。
“你想要我过去？”他低声说，“那就别怪我不请自来了。”
话音刚落，远处又是一声钟响。
这次不止一声，而是两声接连响起，第二声明显更高、更急，像是在回应他。
他脚步一顿，抬头望去。
漆黑的夜空中，一道淡红色的裂痕悄然浮现，横贯天际，像是被人用刀划开的口子。裂痕深处，一只巨大的猩红眼球缓缓睁开，朝这边看了一眼。
苏逸站着没动，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对准天空。
体表鼎纹微亮，青铜铠甲泛起一层冷光。
“看什么看？”他说，“没见过修车的也能灭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