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骨头挡的，而是皮肤表层泛起一层暗青色，像金属镀层一样死死咬住了剑刃。他低头一看，肌肉纹理间隐隐透出青铜般的光泽，连伤口都没怎么出血。
“嗯？”他扭头，终于看清偷袭的人。
是刚才那个执事弟子，满脸血污，一只眼睛肿得睁不开，手里还死死攥着半截断剑。
“你不是被埋了吗？”苏逸皱眉。
对方没答话，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想笑，又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他另一只手猛地抽出腰间短匕，再次扑来。
苏逸这次不躲了。
等对方冲到身前，他反手一肘砸在对方胸口，听见“咔”一声，估计至少断了两根肋骨。接着左手抓住他手腕一拧，匕首当啷落地。他顺势将人按在地上，膝盖顶住对方咽喉。
“说吧，”他声音不高，“你们到底想从我身上拿走什么？”
那人仰着头，嘴角淌血，眼神涣散了几秒，忽然咧嘴笑了。
笑声很怪，像是从嗓子深处挤出来的，断断续续，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你……以为……你是觉醒？”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错了……你只是……容器……早就……准备好了……”
苏逸眉头一皱：“谁准备的？”
“鼎……需要……承载体……你的血……你的骨……都是……预定的……”
“预定个屁。”苏逸手上加了点力，“我不喜欢别人替我安排人生。尤其是那种连面都没露过的‘命’。”
那人却不再挣扎，反而闭上了眼睛，嘴唇微微颤动，像是在默念什么。
苏逸正要再问，忽然察觉不对。
他掌心贴着对方胸口的位置，传来一阵规律的震动——不是心跳，更像是某种机械运转的节奏。
“你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他一把扯开对方衣领。
皮肉之下，锁骨位置鼓起一块硬物，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表面似乎还刻着细密的纹路。
他伸手就要按上去，那人突然睁眼，右手猛地扬起！
一块巴掌大的青铜片从袖中滑出，直刺苏逸面门。
苏逸偏头避开，青铜片擦过耳廓，在墙上“铛”地弹飞。
他正要制服对方，却发现这人四肢开始不受控地抽搐，眼球上翻，嘴里溢出白沫。
“装神弄鬼？”他冷眼看了一会儿，确认对方是真的失去意识，才松开膝盖。
那人瘫在地上，呼吸微弱，但胸口那块异物仍在规律震动，频率越来越快。
苏逸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九座鼎台。
台面符文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发亮，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抬起手，掌心血纹滚烫，与台上的刻痕遥相呼应。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些台子，不是用来站的。
是等着他滴血上去的。
他刚往前迈了一步，身后那人忽然剧烈一抖，喉咙里挤出一句沙哑的话：
“献祭……开始……”
声音不像他自己发出的，倒像是被人远程操控的喇叭。
苏逸猛地转身。
只见那人的嘴巴还在动，可眼睛已经完全翻白，脸上肌肉扭曲，像是有东西在他皮下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