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沉默，却并不尴尬，无邪的存在，某种程度上驱散了安逸因为看到张麒麟而产生的那些莫名沉重的情绪和独自面对浩瀚大海的恐慌。
“紧张吗？”
过了一会儿，吴邪轻声问，眼睛依旧看着海面。
“嗯。”
安逸老实承认。
在无邪面前，他似乎不需要太过伪装自己的怯懦。
“我也紧张。”
无邪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上次鲁王宫就够吓人了，这次还是海底，不过……”
他转过头，看着安逸，眼睛在月光下显得很亮。
“有三叔，有潘子，有小哥，还有胖子和黑瞎子……我们这么多人在一起，肯定会没事的。”
他像是在安慰安逸，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安逸看着吴
无邪清澈而真诚的眼睛，心里那点寒意似乎真的被驱散了一些。
他用力点了点头：
“嗯。”
也许是被吴邪的情绪感染，也许是这海上月色太过朦胧，安逸鬼使神差地低声说了一句：
“海上的月亮好像比陆地上看的，要大要亮。”
无邪闻言，也抬头仔细看了看，赞同道：
“是啊，可能是因为没有遮挡，空气也好吧。”
他顿了顿，忽然有点感慨。
“不知道海底有没有月亮。”
这个问题天真又带着点傻气，却很符合无邪的性格。
安逸忍不住弯了一下嘴角，很快又忍住，他想，海底当然没有月亮，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压力，但这话他没说出口。
两人又低声闲聊了几句，内容无关紧要，主要是吴邪在说，安逸偶尔应一声。
但这平静的交流，却像寒冷冬夜里一小簇温暖的篝火，让安逸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等到他觉得身上被海风吹得彻底冰凉，准备回船舱时，下意识地又朝船头望了一眼。
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张麒麟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如同他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
月光依旧洒满海面，空旷而寂静，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安逸心里莫名闪过一丝怅然若失。
“走吧，回去睡了，明天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无邪也打了个哈欠，搓了搓胳膊。
“嗯。”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甲板，回到充斥着引擎低频噪音和胖子鼾声的船舱。
短暂的宁静结束了。
安逸躺回床上，听着耳畔的各种声响，闭上眼睛。
等待他们的，将是沉睡在月光之下，深海之中的未知与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