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赵卫国正睡得沉,忽听得院里黑豹发出阵阵低吼。那声音不似平日玩闹,带着十足的警惕和威胁。他一个激灵坐起身,顺手抄起炕边的柴刀。
窗外月色朦胧,黑豹的身影在院中来回窜动,脖颈上的毛都炸了起来,死死盯着后山方向。
哥,咋啦?赵卫东揉着眼睛坐起来。
别出声!赵卫国压低声音,有东西下山了。
他轻轻推开房门,一股山风带着腥膻气扑面而来。黑豹见他出来,立即凑到他腿边,用脑袋蹭了蹭,又扭头朝后山低吼。
赵卫国眯起眼睛,借着月光能看到后山那片新开垦的地里,有几个黑影在蠕动。那粗重的喘息声和泥土被翻动的声响,让他心头一紧——是野猪群!
去,把爹叫醒。赵卫国对弟弟吩咐道,自己则悄悄摸到院墙边。
黑豹紧跟着他,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咆哮声,四爪焦躁地刨着地面。
赵永贵披着衣服出来,一听动静就明白了:这帮瘪犊子,准是闻着新种的豆子味儿了!
这时,野猪群已经在地里撒起欢来。借着月光,能看清约莫有五六头,领头的是一头少说三百斤的大家伙,獠牙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它们用鼻子使劲拱着才播种没几天的土地,刚埋下的豆种被翻得到处都是。
完了,这下全完了!赵永贵捶胸顿足。
赵卫国却异常冷静。他仔细观察着野猪群的动向,发现它们主要集中在东头那块地,西头还没遭殃。如果能及时驱赶,或许还能保住一半收成。
黑豹,赵卫国蹲下身,抚摸着猎犬结实的后背,看你的了。
黑豹似乎听懂了,全身肌肉紧绷,眼中闪着凶光。
赵卫国从墙角拿起一个破铁盆,又递给赵卫东一根木棍:待会儿我敲盆,你就使劲敲棍子,越大声越好。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敲响铁盆!
哐哐哐——
刺耳的声响划破夜空,赵卫东也拼命敲着木棍。突如其来的噪音让野猪群受了惊,顿时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黑豹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它没有直接冲向野猪群,而是灵巧地绕到侧面,对着落在最后的一头半大野猪发起攻击。一口咬住后腿,那野猪疼得嗷嗷直叫。
领头的公野猪见状,调头就朝黑豹冲来。那对獠牙要是撞实了,黑豹非得开膛破肚不可。
黑豹,小心!赵卫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谁知黑豹异常机敏,在公野猪冲到的瞬间灵活闪开,反而在它后腿上狠狠咬了一口。公野猪吃痛,暴怒地转身再冲,黑豹却又绕到另一侧。
好狗!赵永贵忍不住赞叹,这畜生在遛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