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感觉，随便挑一艘这里的‘古董’，开到海中央散架的概率都比到达葬星渊的概率大？”
龙灿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那双总是沉静的黑眸里也掠过一丝凝重。
他对照着手中那份简陋的海图，又观察了一下港口的地形和水域情况，最终指向一个方向：“去那边看看。那边水深，可能还有……相对能用的船。”
他所指的方向是港口的一个偏僻角落，那里似乎有一个半塌的船坞，旁边歪歪斜斜地系着几艘小艇，看起来比码头上那些大家伙稍微像样一点。
三人朝着那个方向走去，脚下的路面湿滑粘腻，需要格外小心。
越靠近那个角落，空气中那股鱼腥和腐臭混合的味道就越发浓郁。
【环境监测：空气中硫化氢、甲烷及多种未知有机腐败物浓度超标。水质污染严重，含有高浓度重金属、放射性同位素及变异微生物。综合评估：该环境不利于身心健康，请宿主尽快离开。】
系统适时地给出了“贴心”的提示。
“谢谢告知哦，”班若在心里吐槽，“要不是为了找船，鬼才愿意在这‘毒气室’加‘细菌培养皿’里多待一秒！”
就在他们接近那个半塌船坞时，一个蜷缩在船坞阴影里、身上裹着破旧油布的身影动了一下。
那是一个头发花白、胡子拉碴、看不出具体年纪的老人。
他手里拿着一个锈迹斑斑的小酒壶，正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他的眼神不像其他幸存者那样完全麻木，反而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浑浊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他抬起眼皮，懒洋洋地扫了班若三人一眼，尤其是在龙灿的骨刀和班若背后那口崭新得过分的炖锅上停留了片刻，沙哑着嗓子开口，声音像是被海风锈蚀过：
“外来的？想找船出海？”
班若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对对对！老伯，您知道哪里还有能用的船吗？我们想去东边。”
老人嗤笑一声，灌了一口酒，浑浊的眼睛里带着嘲弄：“东边？葬星渊？呵，又一个去找死的。”
他指了指港口那些残骸，“看见没？那些，以前也想着出海，找生机，找宝藏。现在，都成了这鬼样子。”
他顿了顿，目光在班若那焦黑的左臂上停留了一瞬，又看了看龙灿：“不过……你们看起来，跟那些软脚虾不太一样。”
班若立刻打蛇随棍上，脸上堆起最人畜无害的笑容：“老伯，您眼光真准！我们可是诚心诚意想找船，价钱好商量！而且……”
她拍了拍背后的锅，“我做饭可好吃了！您要是能帮我们，我给您露一手？”
老人（看来就是传说中的“老鱼叉”）闻言，浑浊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
他晃了晃手里的酒壶：“船，我倒是有一艘，‘破浪号’，就在那边水里泡着，能不能用，看你们本事。至于帮忙嘛……”
他咂咂嘴，意有所指，“这港口附近的水下，最近不太平，有些东西，吵得我老头子睡不好觉，也碍事——
——你们要是能帮忙清理清理，船，借给你们用用，也不是不行。”
班若和龙灿对视一眼。
清理水下威胁？这听起来像是……上船前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