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对华天而言是前所未有的煎熬。他一方面要强压着对姜虹的担忧,故作镇定地推进收购远见控股的事宜(与纳百川的拉锯战仍在继续),另一方面要远程指挥香港账户的资金进行隐秘而迅速的布局。程远律师那边偶尔传来消息,无非是“案情复杂”、“正在沟通”、“保释有难度”之类的官话,更是让他心焦如焚。
第三天晚上,华天正在酒店套房的书房里,对着港股那令人眼花缭乱的K线图,试图用工作淹没内心的焦虑。偏偏这时,他的私人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着——洛芸莎。
华天眉头微蹙,这个时候,她来电做什么?他本欲推辞,但想到洛芸莎作为远见控股重要股东的态度可能直接影响收购结果,他不得不接起了电话。
“华总,还在忙吗?” 洛芸莎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恰到好处的关切,透过听筒传来,仿佛带着电流,“听说你最近压力很大?我在外滩x号有个私人的小酒窖,环境很安静,有没有兴趣过来喝一杯,放松一下?就当……是战前减压?”
她的邀请直白而充满暗示。华天本想拒绝,但“战前减压”四个字,以及收购大局,让他犹豫了。最终,他叹了口气:“好,洛总,一会儿见。”
他需要片刻的喘息,哪怕只是暂时的麻痹。
洛芸莎的私人酒窖位于外滩一处不显眼的老建筑内,内部却别有洞天。昏黄的壁灯,巨大的橡木酒桶,空气中弥漫着醇厚的酒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昂贵香水味。洛芸莎早已等候在此。
她今晚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穿着一件酒红色的真丝吊带长裙,深V的领口勾勒出诱人的沟壑,裙摆一侧高开叉,行走间,白皙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她没有穿鞋,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更添几分慵懒和性感。
她卸去了白日里女强人的干练妆容,眉眼间多了几分柔媚,一笑一颦,一举一动,无不千娇百媚,充满了成熟女性主动释放的、毫不掩饰的诱惑。
“华总,你来了。” 她迎上前,很自然地挽住华天的胳膊,将他引到舒适的沙发区。桌上已经醒好了一瓶罗曼尼康帝,旁边点缀着精致的点心。
“洛总今晚……很美。” 华天客套着,努力保持清醒。
“叫我芸莎就好。” 她妩媚一笑,亲自为他斟酒,“这里没有洛总,也没有华总,只有两个……需要放松的朋友。”
几杯醇酒下肚,在洛芸莎刻意营造的暧昧氛围和富有技巧的撩拨下,华天连日来紧绷的神经似乎找到了一丝裂缝。洛芸莎很懂得把握节奏,她并没有急于求成,而是看似随意地聊起了正事。
“华天,” 她身体微微前倾,带着酒气的温热呼吸拂过他的耳畔,“有件事得提醒你。在你和李丛约见了其他股东之后,那个郑浩敏,动作很快,他也分别找了我们所有人。”
华天眼神一凝:“他开了什么条件?”
“条件?” 洛芸莎轻笑,手指无意识地划过水晶杯壁,“很简单,也很粗暴。他承诺,只要赞成星空资本收购远见控股,除了收购本身应得的钱款之外,星空资本还会在未来,利用其全球网络,在业务拓展、资金支持等方面,给予我们各自的企业‘全方位的战略支持’。”
她顿了顿,看着华天微微变化的脸色,继续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卖掉远见控股,我们不仅能拿到钱,还能借此攀上星空资本这棵大树,为自己主业的发展打开一扇通往全球的捷径。这个诱惑……对于在座很多股东来说,实在太巨大了。”
这个消息如同又一记重锤,砸在华天本就沉重的心上。星空资本这是不惜血本,要进行利益捆绑!他之前的努力,很可能因为对方这“附加条件”而付诸东流!
压力,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收购的困境,姜虹的安危,华尔街的狙击,伊莎贝拉的背叛……所有负面情绪在这一刻,借着酒劲,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他一直勉力维持的镇定防线。
他看着眼前这个风情万种、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她眼中带着欣赏、欲望,或许还有一丝对他处境的同情。在这一刻,她不再是需要谨慎应对的商业伙伴,而是成了一个可以暂时逃离现实、宣泄压力的出口。
洛芸莎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神的变化,那里面挣扎的痛苦和逐渐燃起的野性火焰。她知道自己成功了。她不再言语,只是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他,身体柔软地靠近,指尖轻轻抚上他紧蹙的眉头,然后缓缓下移,划过他的脸颊,最终停留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
这是一种危险的默契,也是一种在巨大压力下的脆弱联盟。
华天没有推开她。酒精、压力、对现实的无力感,以及男人本性中的征服欲和逃避心理,混合成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他猛地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急切。
洛芸莎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热情地回应着。在酒窖昏黄的光线下,在昂贵的酒香氤氲中,两个各怀心事、在压力中寻求释放的男女,突破了最后的界限。
这一刻,没有爱情,只有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欲望宣泄,和在冰冷现实中互相汲取的、短暂的温度。
对华天而言,这更像是一种心理上的释放和麻痹,试图用身体的极致感受,来掩盖和遗忘那无处不在的焦虑与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