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这几个月里,还抽空去了三趟港岛补充物资,这些物资分批运回国内,一直到年底才停下——国内灾情虽没完全消失,但已有所缓解,后续便不再需要额外运送。
眼看到了年底,所有人忙完一整年的活,总算能歇下来:哪怕灾情还在,可过年有三天假期,足够大家暂时放下忙碌,好好过个年了。
年夜饭当晚,家里人多,足足摆了三桌。陈阳看着满屋子热闹的身影,从柜子里拿出三罐甜米酒——度数低,家里老人小孩都能喝。
饭桌上,何雨水看着菜,忍不住打趣:“陈大哥,你怎么越来越抠了?桌上就两个肉菜,还都是肉丝。”陈阳瞪了她一眼:“你呀……”话没说完,秀秀就凑过来跟何雨水解释:“现在灾情还没过去,咱们得保持低调,不能铺张。”何雨水吐了吐舌头,没再多说,低头继续吃饭。
一旁,两岁多的小光明正趴在郑母怀里,自从陈阳治好他的眼睛,他每天都睁着大眼睛好奇打量周围。这会儿见桌上热闹,小手不停往饭碗边凑,郑母看着他这模样,脸上满是乐呵呵的笑意。
郑娟摸了摸郑光明的奶壶,发现温度有些低,起身要去热。陈阳连忙开口:“来,拿给我,我去热。”说着便站起来往厨房走,没一会儿就端着温热的奶壶回来,递给郑光明。小家伙接过奶壶,立马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陈阳看着他,笑呵呵地跟郑母说:“大娘,您看光明多可爱,胖乎乎的,真讨人喜欢。”这话一落,桌上众人也跟着附和——有人说光明这小子长大了肯定是个帅小伙,还有人打趣说以后不知道要吸引多少姑娘,郑母听着这些话,脸上的笑意就没断过,连眼角的皱纹都透着欢喜。
大年初一,陈阳一早就开始给厂里各位领导拜年。年前他早把过年的干货、物资给每家都送了一份,一个没落下,所以到了每家,他都被热情迎接。
陈阳也不客气,临走时看到领导家桌上的烟和酒,随手就往怀里揣。揣完还跟做贼似的赶紧告辞,身后传来领导和夫人的笑骂声:“陈阳这小子,还是这么滑头!”他听着也不回头,笑着加快了脚步。
时间很快到了1962年夏季,夏粮迎来丰收,各地的好消息接连传来。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熬了这么久,这三年困难时期,总算过去了。
厂里的食堂也跟着热闹起来,蒸屉里的二合面馒头多了,菜里的油花也肉眼可见地变多,职工们打饭时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住。陈阳去食堂巡查时,看着排队职工手里冒着热气的馒头,也忍不住跟着松了口气——这日子,总算慢慢好起来了。
没过多久,厂里正式宣布了李怀德的任命——升任副厂长,往后大家都得改称他“李副厂长”。
陈阳第一时间找到李怀德,脸上满是笑意,一口一个“恭喜李副厂长”,语气里满是真诚:“您这提拔可是实至名归,以后还得靠您多指点我们后勤处的工作!”李怀德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后后勤这一摊子,更得靠你多费心,别辜负厂里的信任。”
当晚,陈阳特意备了鸡鸭鱼肉和干货,让何雨柱在小灶安排了一桌酒席,厂里的众位领导都到场了,围着李怀德热热闹闹地庆祝他升任副厂长。杨厂长也难得给面子,笑着跟李怀德碰了好几杯,气氛格外热闹。
酒席散后,李怀德叫住陈阳,让他上车,吩咐司机先送陈阳回家。车上,李怀德拉着陈阳的手,语气诚恳:“老弟,今天这局安排得太周到了,哥特别满意,得谢谢你。”陈阳连忙摆手:“都是应该的,这些年全靠李哥您关照,您升职,我肯定得好好祝贺。”李怀德没再多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车到77号院门口,陈阳下车前,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塞给司机,随后跟李怀德挥着手道别。
次日,李怀德把陈阳请到自己的副厂长办公室,两人坐着边喝茶边聊天。李怀德说起自己新官上任,想烧三把火,可厂里缺关键机器设备,从国外采购的渠道又难打通,问陈阳有没有办法。陈阳坦言海外关系没有呀,这事确实棘手,还提起娄振华:“娄先生这几年为了从国外买粮,没少出力,家里的古玩都卖了不少,现在手头估计也紧,拿不出多余资金。”
李怀德叹了口气:“是啊,娄振华真是爱国人士,没辜负大领导给的‘于国有功’题词。可这机器设备到底咋整?”陈阳接话:“关键是缺外汇,这才是最难的。”李怀德沉默片刻,忽然说:“老哥我存了一笔小黄鱼,你看看能不能帮着处理了,我想自己贴补一部分,请娄先生出面,试试能不能采购一批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