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角大娘喜出望外,连忙用手语给葫芦比划。葫芦听明白后,激动地朝陈阳拱手,陈阳也回了个“不客气”的手语,又比了句“以后都是一家人”。秀秀和羊角大娘见陈阳会手语,都高兴得不行——以后和葫芦沟通,总算多了个帮手。
这时,秀秀把狗娃抱了过来,陈阳小心接在怀里,逗了逗他的小脸:“这小家伙真可爱,长大了肯定聪明。”羊角大娘在一旁笑着附和:“可不是嘛,平时乖得很。”
又聊了一会儿,羊角大娘起身去准备午饭,葫芦也拿着编了一半的筐出去忙活。陈阳看向秀秀,问:“家里都收拾好了吗?”
秀秀低着头,声音带着羞涩:“这两天把粮食卖了,地托付给我叔家种,房子也让他们帮忙照看了。”
“那正好。”陈阳点头,“下午咱们就出发去北平。”
秀秀猛地抬头,眼里闪着光:“我以后真能上学?”
“当然。”陈阳笑着说,“不光能上学,我还会辅导你读书识字,保证让你学会本事。”
秀秀听了,嘴角再也忍不住,高高翘了起来。
正聊着,狗娃在怀里哼唧起来,秀秀连忙起身去冲奶粉。等她抱着喂饱的狗娃回来,陈阳又接着讲北平的事——说南锣鼓巷的青石板路,说胡同里卖糖炒栗子的吆喝声,说学堂里窗明几净的样子,听得秀秀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向往。
没多久,羊角大娘端着炖好的羊肉出来,还热了两个贴饼子:“快尝尝,看合不合口!”秀秀赶紧上前帮忙摆碗筷。陈阳夹了块羊肉放进嘴里,虽没有复杂调料,却带着羊肉本身的鲜劲,他连忙点头:“好吃,炖得很烂乎!”羊角大娘见他喜欢,笑得眼角都皱了起来。
吃饱喝足,羊角大娘开始收拾行李,大包小包堆了半屋子。陈阳连忙拦着:“大娘,这些东西能不带就别带了,路上不方便拿。我北平家里啥都有,到了那边咱们再重新置办。”
羊角大娘叹了口气,还是觉得可惜,秀秀也小声问:“真的都不能带吗?”陈阳无奈点头:“路上要赶路,行李多了太费劲。”两人这才作罢,最后只收拾出几个小包袱,装了些换洗衣物。
锁上门,羊角大娘把钥匙给了隔壁叔家,几人便准备出发。院里还拴着头驴子,陈阳说:“这驴你们先牵着,我回头托人送进京城。”说着让羊角大娘坐上驴背,葫芦抱着狗娃走在旁边,他和秀秀各拎着两个包袱,一行人慢慢出了村。
路上遇到村民打招呼,羊角大娘就笑着说:“是远房侄子来接,去城里走段日子,帮着照看照看他。”等他们走远,村民们还站在原地议论,有说羡慕的,也有猜不透这“远房侄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的。
一行人赶到洛阳时,天已经黑透了。陈阳找了家看着干净的旅店,办好入住后,先让店家烧了热水,让羊角大娘、秀秀和葫芦好好洗漱。趁三人在里间收拾的功夫,他从外面拎进来三个布包,里面是按三人尺寸准备的干净衣物,递过去让他们换上。
夜里在旅店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陈阳就带着几人去了火车站。他花高价买了卧铺车厢的一个独立包厢,正好够四人住。羊角大娘、秀秀和葫芦还是头回坐火车,一路上总忍不住往窗外看——眼里既有对韩家庄的不舍,也有对陌生世界的好奇。
到了饭点,陈阳就走出包厢,回来时手里准会多几个铝制饭盒,里面装着热乎的饭菜,分给三人吃。他还记着狗娃,时不时冲好奶粉,小心喂给怀里的小家伙。中间转了两次车,等火车终于抵达北平时,已经是深夜了。
陈阳在火车站外找了三辆黄包车,报了南锣鼓巷77号的地址。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到了那处两进宅院门口。他付了车钱,看着黄包车走远,才带着羊角大娘、秀秀和葫芦推门进院。
虽是深夜,几人还是能看清宅院的大致轮廓——青砖灰瓦,院子比韩家庄的家大了好几倍,秀秀和羊角大娘都忍不住放慢了脚步。陈阳关上门栓,引着他们往里走,到了中院,先把秀秀、羊角大娘和狗娃领到西厢房:“这里面被子都是新的,你们先歇着,我去打热水。”又转头把葫芦带到东厢房,点上蜡烛,用手语比划:“你先等会儿,我送热水来,洗漱完好好休息。”葫芦想帮忙,伸手比划“我来”,陈阳笑着摇头,用手语回“等你熟悉了再说”。
陈阳先端了盆热水到东厢房,叮嘱葫芦:“洗漱完水倒院里就行,早点休息,明天再聊。”等葫芦点头,又端了两盆热水到西厢房,递给羊角大娘和秀秀:“夜色深了,别麻烦,水直接泼院里就好。以后熟悉了房子,就方便了。有事直接喊我,我在正屋。”
刚要走,陈阳又想起什么,转身去拿了个热茶壶来:“这里面是热水,桌上有杯子,你们渴了喝。狗娃夜里要是饿,就从柜子抽屉里拿奶粉冲——我都放好了。”
羊角大娘和秀秀连忙应声“知道了”,陈阳摆摆手:“那你们早点休息,有事明天说。”说完便转身回了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