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朝房内伺候的几个丫鬟摆了摆手,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先下去吧,门外候着就好。”丫鬟们福了福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脚步声渐渐远去。
陈阳转身走到门边,确认门栓扣紧,才折返回来,目光落在朱瑞嫃头上的红盖头的——他手中握着一根红木打造的喜秤,秤杆上还缠着喜庆的红绳,这是民间用来掀盖头的物件,取“称心如意”的好彩头。
他走到朱瑞嫃面前,缓缓举起喜秤,小心翼翼地挑开盖头的一角。红绸落下的瞬间,朱瑞嫃那张美艳的脸庞露了出来,柳叶眉下的眼眸含着羞意,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见陈阳盯着自己看,连忙抬手捂住脸,指尖都透着粉色。陈阳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将喜秤放到一旁,转身走到桌边,拿起两个斟满酒的酒杯。
“娘子,该喝这交杯酒了。”陈阳将其中一杯递到朱瑞嫃手边,自己握着另一杯。朱瑞嫃放下捂脸的手,指尖轻轻接过酒杯,手臂微微弯曲,与陈阳的手臂交缠在一起。两人对视一眼,都带着笑意将酒饮尽,温热的酒水滑入喉咙,朱瑞嫃的脸颊更红了些。
放下酒杯,陈阳见她始终抿着唇,像是有话没说,便开口问道:“娘子,忙活了一天,你可是饿了?”朱瑞嫃听到这话,才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有……有一点。”陈阳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略带懊恼地说:“瞧我这脑子,竟忘了你从清晨到现在没怎么吃东西,该早命人准备的。”
他快步走到门边,打开一条门缝,对着外面候着的丫鬟吩咐道:“去厨房传个话,让他们快些备几样清淡的吃食过来,要温热的。”丫鬟应了声“是”,转身快步离去。
陈阳关上门,回到桌边坐下,陪着朱瑞嫃说话解闷,没等多久,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他起身开门,接过小厮端来的食盒,又重新把门关好,将里面的几样小菜——清炒时蔬、水晶虾饺、一碗小米粥——一一摆到桌上,推到朱瑞嫃面前:“快趁热吃吧。”
朱瑞嫃拿起勺子小口喝着粥,陈阳坐在对面,一边帮她夹了个虾饺,一边开口讲起笑话:“前几日我听府里的小厮说,街上有个卖糖葫芦的,见着穿锦缎的就涨价,结果有回碰着个穿粗布衣裳的,张口就要三文钱,那人才掏出银子说‘我是西厂的,你这糖葫芦,真……啊不,我吃了都得夸句甜’,把那小贩吓得差点摔了摊子。”
这话一出口,朱瑞嫃刚喝进嘴里的粥差点喷出来,捂着嘴笑个不停,眼角都沁出了泪花:“哪有这么傻的小贩,西厂的人哪会穿粗布衣裳呀。”陈阳见她笑得开心,又接着说了几个笑话。
朱瑞嫃笑得肩膀都在抖,连吃菜的动作都慢了下来,看着陈阳的眼神里满是欢喜——她从未想过,成婚之后竟能这样轻松自在,听着这些有趣的小事,比在宫里听那些规矩话舒心多了。
等两人吃完,陈阳让门外的丫鬟进来收拾了碗筷,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俩。烛火摇曳,映得朱瑞嫃的脸颊愈发红润,陈阳走到她身边,声音放得轻柔:“娘子,忙活了一天,我们该歇息了。”朱瑞嫃的脸颊瞬间红透,双手微微攥着衣角,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将手伸到陈阳面前。
陈阳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朱瑞嫃轻轻颤了一下,他顺势将她打横抱起,脚步平稳地走到床边。
朱瑞嫃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头,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陈阳轻轻将她放在柔软的床榻上,烛火渐渐暗了下去,衣衫随着动作一件件滑落,屋内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