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将《白日焰火》后期交予自家公司制作部后,没歇多久便扎进《烈日灼心》片场。监视器前,他眉头微蹙,对着光影细节反复调整,仿佛前作的余温还未散去,新的故事已在镜头下悄然生长。
厦门的盛夏,暑气蒸腾,《烈日灼心》的拍摄工作就在这样湿热的空气中拉开了序幕。张国荣饰演的辛小丰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旧t恤,沉默地穿梭在老城区的巷弄里,眼神里藏着化不开的阴郁——开拍前他反复揣摩角色的挣扎,镜头下每一次蹙眉、每一次喉结滚动,都精准地传递出辛小丰背负的秘密;胡军饰演的杨自道则自带一股隐忍的力量,拍雨夜载客戏时,他刻意放缓呼吸,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一个细微的动作就把角色的警惕与疲惫演得入木三分。
葛优饰演的陈比觉是剧组的“意外惊喜”,他跳出了以往的喜剧框架,用略带呆滞的眼神和迟缓的动作,诠释着这个因创伤而自我封闭的角色,一场海边独坐的戏,他全程没说一句话,却靠背影的落寞让在场工作人员红了眼;胡静饰演的伊谷夏灵气逼人,和胡军对戏时,她眼中的好奇与试探像小鹿一样跳动,把少女对杨自道的懵懂好感演得鲜活又真实;李雪健饰演的伊谷春则是全片的“定海神针”,他把警察的敏锐与纠结藏在沉稳的语调里,审讯戏中一句“你再想想”,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让对手戏演员瞬间入戏。
几位老戏骨对细节的打磨近乎苛刻:张国荣会主动和导演讨论辛小丰抽烟的姿势,说“这个角色的烟应该抽得很猛,但又要藏着心虚,手指得抖一下”;李雪健为了呈现伊谷春常年熬夜的状态,特意熬了半宿没睡,带着血丝的眼睛让角色更具说服力。虽然都是经验丰富的演员,配合默契,拍摄进度顺利,但每场戏拍完,大家还是会围看回放,对微表情、语气节奏反复调整——比如辛小丰与伊谷春对视的戏,张国荣就主动要求重拍三次,只为找到“既想躲闪又不得不强装镇定”的精准感觉。
两个月的拍摄转瞬即逝,从老城区的深巷到环岛路的海滩,从暴雨中的街头到逼仄的出租屋,剧组用镜头记录下这座城市的光影,也定格了演员们为角色投入的心血。杀青那天,厦门下起了小雨,张国荣、胡军、葛优、胡静、李雪健站在镜头前合影,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角色的印记,又藏着完成作品的释然。这场跨越盛夏的拍摄,终于在雨幕中画上了句点,而属于《烈日灼心》的故事,才刚刚准备好走向观众。
陈阳注意到张国荣拍完戏后状态一直不太好,私下找他聊了聊,语气诚恳:“我知道你入戏深,心里肯定攒了不少事。别硬扛着,我帮你联系了美国的医生,去放松一下,调整调整?”
张国荣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麻烦你了。”
陈阳松了口气,很快帮他安排好行程。出发那天,陈阳去送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休息,等你回来。”张国荣笑了笑,挥挥手进了安检。
《烈日灼心》的后期制作交给公司制作部后,陈阳几乎是无缝衔接投入到《集结号》的拍摄中。
片场的硝烟味还没散尽,他正盯着监视器里刚拍完的爆破戏片段。画面里,战士们猫着腰在断壁残垣间穿梭,尘土混着道具硝烟弥漫开来,镜头晃得恰到好处,把战场的焦灼感拉满。
“刚才那个仰拍镜头,再补一条,把谷子地喊‘吹号’时的青筋拍得再清楚点。”陈阳对着对讲机喊,声音里还带着没褪尽的沙哑。副导演在一旁递过保温杯:“歇口气吧,这都连轴转三天了。”他摆摆手,眼睛又黏回监视器:“趁光线正好,把后面的冲锋戏顺了。”
远处的道具组正忙着调整炸点位置,演员们在原地默背台词,陈阳踩着满地碎木屑走过去,给扮演谷子地的演员比划着动作:“等会儿炸点一响,别光想着躲,得带着那股‘就算剩一个人也要往前冲’的狠劲,步子再踉跄点,像刚挨过一枪似的……”
太阳慢慢沉到布景板后面,片场的灯次第亮起,陈阳的身影在光影里移动,又一场夜戏的准备工作,开始了。
杀青宴上,李雪健刚卸了妆,眼角的细纹里还嵌着戏里的风霜。导演端着酒杯过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雪健老师,最后那场坟前哭戏,您抖着嗓子喊‘弟兄们’,整个片场鸦雀无声,连场务大哥都在抹眼泪。”
李雪健笑了笑,声音还带着谷子地的糙劲儿:“是这角色自己带着股劲儿。拍那场挖煤窑找尸骨的戏,我攥着铁镐往土里砸,忽然就觉得他在我身子里动——他就想让弟兄们的名字,能被人正经喊一声。”
棚外的风卷着落叶撞在铁皮上,像极了戏里未响的集结号。道具组正收那面磨破的军旗,李雪健望着那褪色的红,忽然抬手按了按眉心——三个月的拍摄,谷子地的呼吸,好像还在肺里没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