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侯府的门房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快!快去通报侯爷,苏府……苏府出事了!”苏府的下人面色惨白,语无伦次,手里还攥着块被冷汗浸透的帕子。
消息很快传到陈阳耳中时,他刚换好朝服。李德全在一旁急道:“侯爷,苏府那边只说苏大人没了,让二小姐赶紧回去,具体情形还不清楚……”
陈阳眼底平静无波,仿佛早已料到。他拿起腰间的玉佩系好,沉声道:“备车,再点五个亲卫。”
“是!”
不多时,侯府门前停了辆低调的乌木马车,五个身着劲装的亲卫分立两侧,腰间佩刀闪着冷光。陈阳走到赵承玥的院落外,见她正由丫鬟扶着出来,眼眶通红,脸上却不见慌乱——想来是昨夜已有了准备。
“明漪,别怕,大哥陪你回去。”陈阳声音温和,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赵承玥点了点头,攥着帕子的手稳了稳,跟着他上了马车。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往苏府而去。车内,赵承玥低声道:“大哥,真的……像你说的那样?”
“嗯,”陈阳目视前方,“苏明远纵欲过度,没的。”
赵承玥沉默片刻,指尖在膝上轻轻划过,终是没再问。
到了苏府门前,果然一片忙乱,下人见了侯府的马车,忙不迭地往里通报。陈阳扶着赵承玥下车,五个亲卫紧随其后,步伐沉稳,眼神锐利地扫过四周,无形中便压下了府里的几分混乱。
刚进正厅,就见柳氏被两个仆妇按在地上,头发散乱,哭得撕心裂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大人他自己……”
陈阳扶着赵承玥刚进正厅,就见苏老夫人由丫鬟搀着,脸色灰败地坐在上首,见他们进来,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
陈阳率先上前行礼,动作标准却不谄媚:“晚辈陈阳,见过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颤巍巍抬手:“永宁侯不必多礼,快请坐。”她知道这位侯爷今日来绝非只为吊唁,心里早已七上八下。
陈阳谢过,却没坐,只立在当地,目光平静地看向老夫人:“老夫人,按理说,苏大人是晚辈的妹夫,他骤然离世,晚辈该只论亲情,不多置喙。可今日这事……”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沉:“苏大人死在柳氏房中,传出去是‘马上风’,不仅丢尽苏家的脸面,连带着我永宁侯府的女儿,都要被人背后戳脊梁骨——老夫人,这就是苏家教出来的子孙?这就是您平日里纵着的好儿子?”
这话如重锤砸在苏老夫人心上,她身子一晃,险些坐不稳:“侯、侯爷息怒,是老身管教不严,是明远他……”
“管教不严?”陈阳冷笑一声,“老夫人怕是忘了,明漪嫁过来三年,苏大人宠妾灭妻,柳氏骑到主母头上作威作福,这些事您真的一无所知?还是知道了,却觉得‘男人嘛,难免荒唐’,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步步紧逼,语气里的寒意让厅内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如今苏大人死得这般不体面,柳氏难辞其咎!苏家若还想保全名声,就得给明漪一个交代,给侯府一个交代!否则,这事传扬出去,外人只会说,苏家连自己的儿媳都护不住,连家里的规矩都立不住——这样的人家,往后谁还敢打交道?”
苏老夫人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由灰转白,终于撑不住,对着赵承玥道:“明漪,是娘对不住你……你说,该怎么处置柳氏,怎么料理府里的事,娘都听你的。”
陈阳这才放缓了语气,对着老夫人微微颔首:“老夫人是明事理的。苏家的规矩,该由主母来立。明漪,你说呢?”
赵承玥抬起头,迎着众人的目光,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柳氏德行有亏,惑乱主君,即日起,杖二十,发往家庙,终身不得出。府里的中馈,暂由我执掌。”
苏老夫人看着她眼底的坚定,终是闭了闭眼:“就按你说的办。”
陈阳站在一旁,看着妹妹挺直的脊背,知道这一步,她算是站稳了。
陈阳在苏府待了整整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