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注意到,他的精神力早已悄然蔓延开,将整个营地笼罩——仓库里堆积如山的原石、藏在地下的军火库、巴颂帐篷里的现金和账本,甚至远处岗哨的分布,都清晰地映在他的感知里。
“有意思。”陈阳低声自语。这些人还在为几块原石争得面红耳赤,却不知道自己早已成了别人眼里的“戏”。
他没参与竞价,只是安静地站着,偶尔抬眼看看天色。夕阳正慢慢沉入山坳,夜幕的影子开始从林间蔓延开来。
“不急,”陈阳在心里默念,“等天黑了,再好好‘取’货。”
巴颂似乎注意到这个一直没出声的男人,朝他瞥了一眼,见他一脸平静,便没再多想,转头继续盯着竞价的人群,笑声在空地上回荡。
陈阳让巴颂的手下传话,说愿意出远超市价的价格单独拿一批货,想跟巴颂面谈。
传话的人很快回来,摊摊手:“我们首领说了,现在统一竞价,谁也没特殊待遇。陈先生要是诚心想要,就跟着大家一起出价吧。”
陈阳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暗笑。他早料到会是这样——巴颂就是故意吊着这群珠宝商,拖上两天,等众人熬不住了,自然会把价格抬到天上去。
“行,我知道了。”他挥挥手让那人离开,转身找了个阴凉的角落坐下。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他看着远处还在争执竞价的人群,指尖轻轻敲着膝盖。
见不到正好,省了些没必要的周旋。他抬眼望了望天色,云层正慢慢变厚,夜幕降临的脚步,似乎越来越近了。
傍晚时分,几家珠宝商借着去营地角落解手的由头,凑到了一起。为首的是全国排名第三的“金玉轩”董事长周明远,他往四周扫了眼,压低声音道:“巴颂这招也太明显了,拖着不松口,就是想熬到咱们自乱阵脚。”
“可不是嘛。”旁边排名第五的“翠华堂”老板接话,语气带着火气,“他手里那点货,哪值现在喊的价?就是瞅着咱们急着补库存,想坐地起价。”
周明远皱眉:“咱们十几家占了全国珠宝市场的半壁江山,真要被他这么拿捏了,传出去都让人笑话。依我看,大家得拧成一股绳——统一出价,谁也别擅自抬价,他巴颂再横,总不能跟钱过不去。”
有人迟疑:“万一有哪家忍不住……”
“那就让他在这行彻底混不下去。”周明远眼神一厉,“今天这话放这儿,谁要是敢私下加价抢货,就是跟我们所有人为敌。往后他的货想进任何城市的商场,想找任何渠道加工,都得掂量掂量。”
周围几人纷纷点头,都是老江湖,自然懂“行业怒火”意味着什么——断渠道、封市场,足以让任何一家公司元气大伤。
“就这么定了。”有人拍板,“明天他再催竞价,咱们就按商量好的底价报,看他耗不耗得起。”
几人迅速散开,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人群。角落里,陈阳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些人倒是不笨,可惜啊,他们不知道自己惦记的“货”,很快就要彻底消失了。
他抬眼看向天色,夕阳最后一缕光隐进山坳,夜色正像墨汁般晕染开来。
晚饭是巴颂的人送来的,几大盆咖喱饭配着烤得焦黑的烤肉,散发着浓郁的香料味。珠宝商们大多没什么胃口,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心思显然不在饭菜上。
陈阳倒是没客气,端了满满一盘找了个角落坐下。咖喱的辛辣混着米饭的温热滑进胃里,驱散了山里的凉意。他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一边用余光瞥着那些还在低声商议的老板们——有人紧锁眉头,有人频频看表,显然还在为竞价的事犯愁。
“不吃白不吃。”陈阳嚼着烤肉,心里暗道。今晚的行动耗体力,总得先把肚子垫饱。他几口吃完盘子里的饭,又去添了半碗,看得旁边几个珠宝商直皱眉,大概是觉得这人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暴饮暴食。
陈阳却不管这些,吃完最后一口饭,用纸巾擦了擦嘴,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夜色渐浓,营地的篝火噼啪作响,正好掩护着他蓄势待发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