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眼睛一亮,拍着小手:“爬爬!虫!”陈阳握着她的手指描笔画:“对,这是‘虫’,虫子的虫。”她跟着念“虫”,念得奶声奶气,尾音拖得长长的。
窗外的蝉开始叫了,缝纫机的“咔嗒”声、西屋的低语声、丫丫的念书声混在一起,像一首慢悠悠的曲子。阳光在识字图上慢慢移动,把那些彩色的字和画,都晒得暖融融的。
日头慢慢爬到头顶,蝉鸣声也变得稠密起来。西屋里,林翠和慧慧合上书本,伸了个懒腰,大概是学累了,正小声说着话,偶尔传来两句轻笑。
东屋的缝纫机声停了,苏梅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块裁好的蓝布,上面已经缝好了半个袖子。她看了看日头,对堂屋里的陈阳说:“快晌午了,我去擀点面条吧,天热吃着爽口。”
陈阳正教丫丫认“面”字,闻言抬头笑了笑:“行,我等会儿烧火。”丫丫跟着指着图上的面条图案,大声说:“面!吃面!”
苏梅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进了厨房。她先把面盆端出来,舀了几瓢面粉,慢慢往里面加水,手腕转着圈和面,白花花的面粉渐渐聚成一团,沾了点在她手背上,像落了层细雪。
堂屋里,陈阳继续握着丫丫的小手描笔画,窗外的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着日头轻轻晃。厨房那边传来“咚咚”的揉面声,和着蝉鸣,把这半天的时光磨得软软的,正慢慢往晌午里走。
苏梅正揉着面团,陈阳端着菜篮子进了厨房:“整了点豆角和猪肉,还有把新下来的葱,配面条正好。”他把菜放在案板上,拿起菜刀先切豆角,翠绿的豆角被切成均匀的小段,堆在白瓷盘里像小山;猪肉切成薄片,用酱油腌着;葱则切成葱花,一半撒在肉里,一半留着备用。
切完菜,陈阳蹲下身去烧火。灶膛里的柴禾“噼啪”响着,火苗舔着锅底,把铁锅烧得发烫。苏梅已经把面团擀成了大薄片,用刀切成细细的面条,抖散了铺在篦子上。“水开了,先蒸面条。”陈阳往锅里添了水,放上篦子,苏梅端着面条放上去,盖上锅盖,蒸汽很快从缝隙里冒出来,带着面香。
蒸面条的工夫,苏梅开始炒卤。锅里倒上油,油热后下肉片翻炒,肉香混着葱香飘出来,再倒进豆角段,加些盐和生抽,炒得豆角变软,盛出来放在碗里。等面条蒸得半熟,她掀开锅盖,把炒好的豆角肉片铺在上面,再淋点肉汤,盖上锅盖继续蒸,让卤汁慢慢渗进面条里。
陈阳在一旁架起小锅,烧水煮西红柿鸡蛋汤。他把西红柿切成块,在热油里炒出汁,添上清水烧开,打散的鸡蛋液淋进去,立刻凝成黄澄澄的蛋花,撒把葱花,滴几滴香油,汤的香味就漫了出来。
灶膛里的火渐渐小了,面条也蒸透了。苏梅把蒸好的面条倒进炒锅里,和卤汁拌匀,翻搅间每根面条都裹上了油亮的色泽,豆角的绿、肉片的红混在其中,看着就馋人。
“好了,端出去吧。”苏梅擦了擦手,陈阳已经把西红柿鸡蛋汤盛进汤盆里,热气腾腾的,和炒好的蒸面条一起端上桌。窗外的日头正烈,厨房里还留着烟火气,一碗喷香的蒸面条,配着清爽的蛋汤,刚好能消去这晌午的热。
林翠和慧慧闻着香味从西屋出来,丫丫早被苏梅抱到桌边,小脑袋凑在碗沿,盯着里面油亮亮的面条直咽口水。陈阳把西红柿鸡蛋汤端上桌,汤里的蛋花黄得晃眼,葱花浮在上面,看着就清爽。
“快吃吧,面要趁热才香。”苏梅给每人盛了一碗,又往丫丫碗里挑了几根面条,拌了点汤汁。丫丫用小勺舀着吃,面条滑进嘴里,她眯着眼睛笑:“好吃!”林翠和慧慧也拿起筷子,面条裹着豆角和肉香,嚼起来筋道,配一口酸溜溜的蛋汤,浑身的热意都消了大半。
陈阳看着她们吃得香甜,自己也扒了一大口面。窗外蝉鸣正盛,屋里碗筷碰撞的轻响混着汤的热气,把这顿简单的午饭衬得格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