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来人那阴鸷的面容和标志性的血袍之后,陈峰瞳孔猛地一缩,寒意瞬间浸透骨髓,一字一句从齿缝中挤出:
“血魂宗,血安生!”
血安生双掌轻拍,发出清脆却冰冷的掌声,脸上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冷笑:
“在我眼皮底下,夺走最后那枚‘血魄筑基丹’的……就是你吧!”
他目光如毒蛇般在陈峰身上逡巡,同样一字一顿地确认道:
“是吧!陈峰!”
不等陈峰回应,他仿佛陷入回忆,又像是在回味那份不甘,声音低沉而阴郁:
“本座费尽心机,布下重重杀局,眼看功成在即,却差点尽数为他人做了嫁衣!呵,虽侥幸得了一枚‘血魄筑基丹’,得以筑基,也算遂了心愿……”
他话锋陡然一转,音量拔高,怨恨如同实质般喷薄而出:
“可本座越想越憋闷!越想越如鲠在喉!筑基之后,甚至等不及稳固修为,便立刻查阅典籍,确认那‘血祭祭坛’必有一处核心阵眼!而后外出探查,更是听闻……洞府坍塌之时,曾有一身着玄金甲胄的神秘人逃出生天,而此前却鲜有人见过其踪迹!”
他鹰隼般的目光死死锁定陈峰,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那人,就是你吧!陈峰!”
在血安生言语压迫之间,五行灵身已如影随形,悄然立于陈峰身后,形成一道沉默的屏障。
面对血安生笃定的质问,陈峰心知任何辩解在此刻都苍白无力。
在筑基初期的血安生眼中,他陈峰与砧板上的鱼肉无异。
但这死寂的沉默并未持续太久。
仅仅几息之后,陈峰面色沉静如水,语气幽冷如深潭寒泉:
“哦?那么……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深知,无论答案为何,血安生都绝不会放过他。
“桀桀桀!陈峰小辈,底气倒是不小嘛!”
血安生面露桀骜,语气戏谑更甚,
“若你此刻,还能唤出那摧毁云梦坊的‘血肉邪物’,本座二话不说,立刻遁走!”
他眼神直勾勾地逼视着陈峰,仿佛在挑衅:有本事,你就亮出来!
陈峰平静地摇头:“没有。”
他亦无意追问那失控血肉怪物的详情,此刻绝非解惑之时。
听闻陈峰否认,血安生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虽未亲历,但宗门流传的血肉邪物之恐怖,筑基修士亦非敌手,他岂能不知?
然而,这丝放松瞬间被更强烈的羞怒取代!
他面色陡然涨红,眼中煞气喷薄,厉声咆哮:
“那你凭什么还敢在本座面前站着?!凭你这炼气圆满的微末修为?还是凭你身后这五个炼气七层的废物?!”
“你该跪下!磕头求饶!或许,本座还能大发慈悲,留你一具全尸!”
他话音一顿,似乎想起什么,眼中贪婪之光一闪即逝,
“或者……交出那血肉邪物的培育秘法!本座或许……真会考虑饶你一条狗命!”
“呵呵,”
陈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就要看前辈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既然无法善了,唯有一战!
筑基初期又如何?
还是新晋不久,未必不能碰上一碰!实在不敌,再遁走不迟。
“桀桀桀!好!很好!”
血安生怒极反笑,眼神阴鸷如毒,
“本座倒要看看,待将你擒下,剥皮抽筋,搜魂炼魄,化作一滴精血之时,你这张平静的脸,是否还能维持得住!”
话音未落,他不再废话,朝着陈峰凌空一指!
“嗤!”
一道凝练如实质、散发着刺鼻血腥的猩红匹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撕裂空气,直射陈峰面门!
陈峰心神电转,“六感刻录”瞬间链接,五感神识骤然拔升!
电光石火间,他身形如鬼魅般向左滑出数步,那血色匹练擦着衣角呼啸而过,险之又险!
一击落空,血安生嘴角微微抽搐,脸色铁青,显然对陈峰这份镇定与闪避能力极为不满,感到被轻视。
但很快,他嘴角又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陈峰心头警兆狂鸣!一股刺骨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不好!”
只见那被躲过的血色匹练,竟在空中猛地一折,瞬间凝聚成一杆更加凝实、速度更快的血色长枪!
枪身激荡起层层血色涟漪,带着刺耳的尖啸,如毒龙出洞般,狠狠扎向陈峰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