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章在血池中猛然惊醒,王婶的声音像把钥匙,打开了被蛊毒封闭的心智。他望向祠堂祭台,陶俑心口的金元宝正在融化,露出里面刻着的
二字 —— 那是父亲当年在每个金元宝底面刻下的封印。
星陨归位,月魄守心! 陈九章怒吼着拔出长枪,星陨之力与小镇的记忆共鸣,枪尖竟凝聚出老槐树的光影。当长枪刺入血池中央时,池底浮现出父亲临终前的血印,与他胸口的紫色纹路激烈对抗。
圣女的槐树躯体发出刺耳的尖啸,树洞眼睛里流出黑色树汁:你以为靠区区乡愁就能赢? 她的根须突然扎入祠堂地底,别忘了,井底的血罗盘早已和你的心脏相连 ——
话未说完,林月的玉佩突然飞向陈九章,与他手腕的黑化印记相撞。两种力量交汇的瞬间,陈九章看见千年前的陈玄霄和林暮雪在长江源并肩倒下,听见父亲在罗盘庄密室说 守人心 时的叹息,更看见林月在每个生死关头望向他的眼神。
这里是我们的家。 林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的手掌按在他手背,玉佩光芒顺着相贴的肌肤涌入,先祖们守护的,从来不是某个地方,而是像王婶这样的人,像老槐树这样的记忆。
陈九章突然明白,噬心蛊最惧怕的不是灵力,而是未被污染的人间情感。他望向王婶,看见她正把桂花糖分给逐渐清醒的镇民,糖纸的哗啦声、孩童的哭声、老槐树的风声,这些熟悉的声响汇聚成最强大的封印。
他握紧林月的手,将星陨月魄之力注入老槐树。槐树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银光,所有的骷髅枝桠、蛊虫图腾、幽冥浊气,在光芒中纷纷崩解。祭台上的陶俑化作飞灰,露出不息。
圣女的虚影在光芒中消散前,扔出最后一块血罗盘残片:就算你赢了这局,魔尊的心跳已经和长江共振 —— 话未说完,残片被老槐树的根系碾碎,只留下句断断续续的诅咒,下一个幽冥眼...... 在...... 紫禁城......
当陈九章和林月扶着王婶走出祠堂时,老槐树的槐花正在飘落,带着记忆中的甜香。井中的黑红色液体退去,露出了井底的星图 —— 那些曾被幽冥界污染的纹路,此刻正被镇民们的灯笼光芒重新勾勒。
阿九哥,你看。 王婶指着槐树新长出的嫩芽,老槐树又活过来了。
陈九章望着小镇逐渐亮起的灯火,忽然想起在长江源看见的壁画:千年前的陈玄霄和林暮雪,正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人间的第一盏灯火亮起。他握紧林月的手,发现她的玉佩和自己的罗盘,不知何时已温热如心跳。
下一站,紫禁城。 林月望着天际线,那里正有乌云聚集,万蛊窟不会罢休,但只要有人记住这些灯火,记住这些乡愁,我们就永远有守护的理由。
老槐树的枝叶在晚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复述千年来的护印誓言。陈九章摸着胸口逐渐淡去的紫色纹路,终于明白,所谓的终极封印,从来都藏在每个普通人的心里 —— 就像王婶手中的桂花糖,就像老槐树的新叶,就像他和林月相握的双手,在乱世中传递着永不熄灭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