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将玉牌按在泉眼中央,顺时针转了三圈。
玉牌瞬间爆发出绿光,与松筠铜扣的光芒交织,泉眼突然涌出丈高的暖泉,泉水顺着石缝流到地面,所过之处,魂丝网发出“滋滋”腐蚀声,瞬间溃散成黑色粉末。
石屋的震动渐渐平息,沈青梧的分析仪恢复正常:“邪力彻底清除了!灰袍人的魂丝信号也断了,应该是被地脉文气冲散了联系!”我捡起地上的笔记本,翻到最后几页,原本空白的纸页在泉水浸润下,竟显露出一行用矾水写的隐字,是彭加木的亲笔:“我被困在魂元井的锁魂阵里,灰袍人要逼我画出长白山阵图。此笔记若被后人发现,切记——祖龙气核不是圣物,是灾难之源,激活它会引发地脉暴动。”
“魂元井!我们得去救他!”赵莽猛地站起来,镇魂鞭在他手中发出嗡鸣,“彭教授被困了四十年,说不定还活着!就算……就算不在了,我们也得把他的尸骨带回来,不能让他埋在沙底下!”
平安狗也跟着低吼,爪子在地上刨着,像是在附和他的话。
张教授却摇了摇头,指着笔记里的魂元井草图:“锁魂阵是灰袍人最阴毒的阵法,活人进去不出三日就会被抽干魂元。
彭教授在里面困了四十年,恐怕已经……而且现在去太危险,灰袍人刚被击退,肯定在魂元井周边布了埋伏。”
老教授摩挲着笔记封面,声音沉重,“苏三醒当年没能彻底铲除灰袍人,彭教授用半生守住线索,我们不能冲动毁了他们的心血。先和警方汇合,带着完整线索制定计划,再回来为彭教授收尸。”
我看着石屋中央的木桌,突然发现桌腿上刻着一行极小的字:“心正者,地脉自护。”字迹苍劲,与苏三醒笔记里的落款完全一致——显然是苏三醒民国年间留下的,被彭加木发现后当作了精神支撑。
护书牌里的童魂残念突然集体亮起,与地脉泉眼的绿光交织成光带,在石屋中盘旋一圈,最后落在彭加木的笔记本上,像是在向这位守护者致敬。
沈青梧突然在帆布背包的侧袋里找到个铁皮盒,盒子里装着枚军功章、一封家书和半块磨损的怀表。
家书的落款日期是1980年6月16日,正是彭加木失踪前一天:“……找到灰袍人的核心阴谋了,就算我回不去,也要守住这些孩子的命。告诉组织,罗布泊只是诱饵,长白山才是真正的战场。”信的末尾画着个小小的双鱼符号,旁边打了个叉。
“这半块怀表……”我拿起怀表,发现表盖内侧刻着个“彭”字,与护书牌里那半块松筠铜扣的纹路隐隐相合,“应该是彭教授给家人的信物,我们得一并带出去。”
张教授突然注意到怀表的齿轮结构:“这不是普通怀表,是苏三醒当年改良的‘地脉指南针’,指针永远指向地脉正源——你看,现在指着东北方向。”
我们将笔记本、地脉钥、家书和怀表小心收进防水袋,临走前,我把松筠铜扣放在木桌上,与怀表摆在一起:“等我们解决了灰袍人,就来接你回家。”
平安狗对着木桌轻轻叫了一声,像是在许下承诺。
石屋的暗门在我们身后缓缓合上,青石板与夯土重新贴合,若非铜扣残留的绿光,根本看不出这里藏着四十年的秘密。
回到烽燧地面时,外面的沙暴已经彻底平息,天边升起一轮残月,将雅丹群的影子拉得很长。
沈青梧正对着应急通讯器说话,脸上渐渐露出喜色:“联系上警方支援队了!他们已经到迷魂沙海边缘,带着文心碑碎片和医疗物资,明天一早就能和我们汇合!”
赵莽正给沙漠车补充燃料,平安狗趴在车旁,盯着魂元井的方向,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呜咽。
我走到他身边,将彭加木的家书递给他:“我们不会忘了他。等长白山的事结束,第一时间回罗布泊,把他的尸骨带出来,立块碑,让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有位英雄。”
赵莽接过家书,用力点了点头,眼眶有些发红:“一定!到时候我亲自刻碑,把他的事迹都写上去。”
张教授将苏三醒的笔记和彭加木的记录整理好,递给我:“这两本笔记合在一起,就是完整的线索链。苏三醒查清了灰袍人的起源,彭加木摸清了他们的当代阴谋,现在轮到我们终结这一切了。”
他指着笔记里的标注,“彭教授提到的祖龙气核,苏三醒的笔记里也有记载,是长白山祖地龙气的核心,一旦被激活,整个东北的地脉都会紊乱,到时候邪祟会遍地滋生。”
我将防水袋贴身收好,文心尺的蓝光与地脉钥的绿光相互呼应,松筠铜扣也在掌心泛着温暖的光芒。远处传来沙漠车的引擎声,沈青梧兴奋地挥手:“是警方的探照灯!他们提前赶过来了!”
我们将设备搬上支援队的车辆时,我回头望了一眼烽燧,月光下,这座千年遗迹的轮廓格外清晰,像是一位沉默的守护者,见证着两代追凶人的坚守。
护书牌里的童魂残念轻轻跳动,与魂元井方向的地脉气遥相呼应,我知道,彭加木的使命还没完成,而我们的征途,才刚刚走到最关键的一程。
车辆驶离烽燧时,沈青梧递给我一杯热姜茶:“林奶奶发来消息,长白山最近出现大规模魂丝波动,灰袍人的主坛应该已经搭建完成了。警方准备抽调精锐力量,和我们一起组成联合行动队,直扑天文峰。”
我望着窗外渐渐后退的雅丹群,掌心的地脉钥微微发烫。
彭加木的笔记里还藏着多少秘密?长白山的冰舌下又等着我们什么?这些疑问都要在接下来的征程中找到答案。
但此刻我无比坚定——带着两代人的遗志,带着童魂的愿力,这一次,我们一定能彻底终结灰袍人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