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命锁的光丝散了,锁身变得冰凉,像块普通的铜锁。
我抓着安全绳,往上游的时候,感觉水里飘着无数细小的金光,是残魂的碎片,正慢慢往井口飘 —— 它们没彻底消散,只是换了种方式,跟着愿力的余温往安魂阵的方向去。
“快到水面了!坚持住!” 赵莽的声音传来,安全绳被往上拉得飞快。
我刚探出水面,就被赵莽拽着胳膊拉上井栏,潜水头盔被他一把摘掉,新鲜的空气灌进肺里,带着松烟墨的清苦。
沈青梧递来杯热茶水,我喝了一口,却尝不出味道,脑子里还响着血脸的尖叫和残魂的哭声。
林奶奶抓着我的手,指着井里:“你看。”
我往井里望去,水面上飘着几点极淡的金光,正顺着雾往阵台的方向飘,像一群小小的萤火虫,在晨雾里闪着微光。
文气检测仪的屏幕上,青灰波纹变成了淡金光,邪气浓度降到了安全线以下。
“核心跑了,但邪气散了。” 林奶奶把九锁的笔记递给我,上面多了几行字,是她刚才补的,“残魂的碎片会飘到安魂阵里,文心碑的碎末能护住它们,让它们慢慢安息。”
雾慢慢散了,朝阳的光落在井栏上,把血纹印照得淡了很多,像快褪尽的疤。
我握紧手里的桃木锁,知道核心还藏在青石缝里,像颗没爆的炸弹,早晚还会出来。
但此刻,看着那些飘向阵台的金光,我心里却松了口气 —— 至少,那些孩子终于 “回家” 了。
风从井栏边吹过,带着点淡金色的光屑,像极了孩童的笑声,轻得像场梦。
赵莽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镇魂司会盯着青石的裂缝,一有动静就报。沈青梧在收拾检测设备,林奶奶在往井里撒文心碑碎末,说是能堵邪气的路。
我坐在阵台边,看着那些金光飘进蓝布罩里,突然想起老头子在《地脉纪要》里写的最后一句话:“护地脉,不是灭邪祟,是护那些想回家的魂。”
原来他早就懂,真正的镇邪,从来不是硬拼,是帮那些被困的魂,完成最后的愿。
阳光越来越亮,阵台的光网在晨雾里闪着淡金,像在为残魂引路。
我摸了摸怀里的桃木锁,知道锁龙井的危机还没结束,但这一战,我们没输 —— 我们护住了该护的魂,也离画完那道没画完的镇邪阵,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