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签末尾还画着个小小的桃木锁图案,和我手里的这把,纹路完全重合。
“平安,执律堂要文渊阁的最终归档,你整理得怎么样了?” 沈青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点松烟墨的清香。
我赶紧把地图、便签塞进锡盒,刚合上,就听见长桌角传来 “哐当” 一声 —— 是老头子当年用的晾衣杆桌腿掉了下来,断口处刻着的 “张” 字旁,竟有道淡淡的纹路,和地图上锁龙井的镇邪纹完全吻合,旁边还刻着行小字:“镇砖在井栏东侧第三块,需桃木锁触之才显符。”
我把桌腿捡起来放回桌底,帆布包里的桃木锁突然轻轻震动 —— 这是去年破墨魂池时留下的反应,只有感应到邪性地脉气息才会这样。
走出档案室时,夕阳正好落在天枢司后院的老槐树上,树影拉得很长,往锁龙井的方向延伸,远处的天际线旁,似乎泛起了一点微弱的青光,和桃木锁发烫时的颜色一模一样。
沈青梧走在我身边,手里攥着个小巧的文气检测仪,屏幕上的波纹正从淡蓝往青灰跳:“镇魂司刚传来消息,锁龙井的检测仪凌晨开始报警,邪性气息和玄阴会养魂罐的残留很像,但更沉,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她顿了顿,把检测仪递到我面前,“你看这波动频率,和《地脉纪要》里记的‘镇砖松动’反应,完全对得上。”
“老头子当年镇压过?” 我攥紧手里的锡盒,指节泛白。
“九锁前辈的笔记里提过,” 沈青梧点头,声音低了些,“民国三十六年冬天,锁龙井曾冒过黑雾,附近居民说听见井里有‘锁链响’,是他带着桃木锁和镇砖,在井边守了三天三夜才压下去。他说那雾里裹着地脉邪气,一旦镇不住,会顺着地下的纹路往京城各处窜。”
我摸了摸怀里的锡盒,里面的地图还在轻轻发烫,桃木锁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像老头子还在身边教我:“遇着地脉异动别慌,先找镇物,再画符,邪祟最怕的不是法器,是你心里的‘稳’。”
清完文渊阁和玄阴会,我以为故事已经结束,现在才明白,他藏在档案柜里的锡盒、刻在桌腿的纹路、没说完的叮嘱,都在等着我,去接下锁龙井这道 “没画完的符”。
走到天枢司门口时,我回头望了眼档案室的木窗。
夕阳透过彩色玻璃,把《地脉纪要》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通往锁龙井的路。
帆布包里的桃木锁还在发烫,锁身上的 “镇邪纹” 透过布料,在地上映出个小小的 “安” 字,和老头子当年给我取名时,在纸上写的第一个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