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窖!” 对讲机里传来赵莽的声音,还夹着‘平安’的另一种叫声,不是低吼,是急促的吠叫,“我们在旧纱厂抓的活口说,罐子里有三缕童魂,炼煞长老要拿它们补阴老的缺!‘平安’好像看到什么了,对着地窖方向扒土!”
炼煞长老听见这话,面具后的黑气猛地一涌,转身就往房角走 —— 那里有块石板,边缘缝里渗着黑气,正是地窖入口。他刚要掀石板,沈青梧甩出一张黄符,符纸贴在他黑袍后心,“轰” 地燃起来,淡蓝色的火裹着他,火里传来小孩的笑声,像是在拍手。
“别想拿童魂!” 我冲过去,文心尺往石板上一压,尺身的金光顺着石板缝往下钻,地窖里传来 “咚” 的一声,像是煞罐倒了。炼煞长老急了,手里甩出黑鞭,鞭梢缠着银白子丝,丝上沾着黑气,直往我心口抽。我侧身躲开,丝擦着胳膊过,胳膊立马麻了,像被冰锥扎了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平安’的狂吠,比刚才更急,还夹着赵莽的喊叫声:“老张!我们到了!这地方的树影都在往炼丹房飘!”
炼煞长老脸色变了 —— 不是肉眼看到的变,是面具上的童魂图案突然乱了,像慌了神。他猛地往后退,从怀里掏出个陶罐,往地上一摔,罐子里涌出的煞气瞬间裹住他,煞气里凝出十几个小孩影子,往我们扑来,像是在挡路。“今天算你们赢了!” 他的声音从煞气里传出来,带着不甘,“等煞母现世,你们都得给这些童魂陪葬!”
煞气散的时候,他已经从后窗跳走了,窗外的树影里,能看到个黑影快速消失,树影又恢复了正常,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赶紧掀开石板,地窖里的景象让人心紧 —— 三个青铜煞罐倒在地上,其中一个开了口,里面飘出三缕带着荧光的童魂,像三个小小的光球,在窖里飘来飘去,看到我们,就往文心尺的方向靠,轻轻碰着尺身,像在撒娇。沈青梧掏出玉瓶,念起收魂咒,荧光慢慢飘进瓶里,瓶身泛起暖光,里面传来细微的 “谢谢” 声。
赵莽带着人冲进来,手里的俘虏脸色惨白,指着炉口说:“他、他每天都给炉子喂童魂气,说等凑够十二缕,就能把煞源封印撞开…… 刚才我看到炉子里有个小孩的手,在扒炉门……”
我看向炼煞炉,炉口的煞气已经散了些,能看到里面有个小小的手印,印在炉壁上,还带着点淡红,像刚按上去的。沈青梧摸了摸炉壁,指尖沾了点黑灰,灰里竟裹着根细小的头发,是小孩的。
“太阳快出来了。” 赵莽指着窗外,东方泛起鱼肚白,可院子里的雾还没散,那些碎瓷片上的小孩脸还在,只是闭了眼,像睡着了,“这些童魂还能送回轮回吗?”
“能。” 沈青梧把玉瓶收进背包,镇水文印在手里发着暖光,“等破了煞源封印,我请观里的道长做场法事,让它们走得安心。”
我摸了摸镇煞罗盘,指针不再乱转,稳稳指向江底暗洞的方向,只是指针尖端的暗红里,多了点极淡的荧光,像有童魂附在上面,在指引方向。
‘平安’蹭了蹭我的裤腿,鼻子凑到玉瓶边,轻轻嗅了嗅,尾巴慢慢摇了起来,不再低吼,眼里的警惕少了些,多了点软意。
走出老君观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金色的光洒在废墟上,那些黑气慢慢散了,碎瓷片上的小孩脸也淡了,像被阳光融化了。可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 江底暗洞还有更多煞气,炼煞长老没走远,玄主还在暗处盯着,更别说那些还没被救出来的童魂。
“走吧。” 我把文心尺别在腰上,玉瓶放在内兜,能感觉到里面的暖光贴着心口,“去江底暗洞,不能让炼煞长老再伤害任何一个孩子。”
越野车发动时,我回头看了眼老君观,阳光里,好像有几缕淡荧光从废墟里飘出来,跟着车走了一段,才慢慢往天上飘,像在跟我们道别。
‘平安’也回头看,对着空气轻吠了两声,像是在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