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划了。” 我递过桃木锁,“这能挡子丝。”
她却把小刀对准我:“你和那些影子一样!都想抓我去那个池子!” 她的眼泪混着血往下掉,“李明哥就是被你们这样的人带走的,再也没回来!”
李明 —— 那个被皮影煞缠过的转学生。原来孩子们记得的,不只是恐惧,还有被抛弃的疼。他们宁愿相信王浩的 “放血术”,也不愿信一个 “总盯着人脖子看” 的转学生。
那天我没逼她,只是把老头子给的 “安魂符”(用苏爷爷的顶针拓的)贴在厕所门板上。第二天,陈小雨的手腕缠着绷带,见我时别过脸,却悄悄把那枚桃木锁塞进了我的书包。
锁上沾着她的血,混着点银线的灰。原来信任不是 “你说我信”,是得让他们看见:你和那些伤害过他们的人,不一样。
文渊阁的残余势力藏在学校的各个角落 —— 可能是总在旧书区整理书籍的管理员,他的指甲缝里总沾着银线;也可能是教历史的老师,他讲 “文渊阁” 时,眼神里藏着股狂热,黑板上的 “阁” 字总多写一撇,像把刀。
他们给我设的 “局”,比丙字库的阵更阴。
期中考试前,他们往我的试卷里塞了张 “子丝符”,只要写下名字,银线就会顺着笔迹钻进心脏。幸好我答题时用的是老头子给的 “镇邪笔”(笔杆里嵌着镇魂石碎片),笔尖划过符纸,符纸立刻烧成了灰。
更狠的是 “艺术节”。赵磊的油画《星空》被他们动了手脚,画里的星星变成了无数只眼睛,盯着看的人会被吸进画里 —— 就像当年筑梦小学的 “养丝池”。那天,林小满站在画前看了很久,马尾辫上的银线越缠越密,她却笑着说:“你看,星星在眨眼睛呢。”
我没敢直接毁画,怕伤着被吸进去的学生魂。只能假装 “打翻颜料”,把破邪液泼在画布上。画里的眼睛发出惨叫,林小满突然哭了:“我只是想看看李明哥说的‘会眨眼的星星’……”
原来那些 “猎手” 最擅长的,是用孩子们的 “念想” 当诱饵。而我能做的,就是在他们伸手去抓诱饵时,先一步把钩子斩断 —— 哪怕自己得挨着诱饵上的刺。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时,我总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看着窗外的梧桐叶发呆。锁魂褂上的新补丁越来越多:有林小满钢笔的碎片,有赵磊的颜料渣,还有陈小雨贴过的安魂符边角。
铜钱在脖子上轻轻晃,像在说:这些挑战,才是你该学的 “课”。不是课本里的字,是怎么在荆棘里护着天真,在伪装下拆穿獠牙,在被怀疑时,还能攥着那枚筑梦小学的校徽,说 “我和他们不一样”。
而成长,大概就是看着这些补丁从歪歪扭扭,慢慢变得结实 —— 就像当年老头子教我的那样:“针脚歪没事,别让线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