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受挫的狼骑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精锐、装备也更精良的三个千人队。
他们不再盲目冲锋,而是排成了松散的散兵线,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弓箭手紧随其后,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同时,更多的火把被点燃,试图驱散黑暗,看清这诡异之地的真面目。
然而,在“困龙锁地”阵的影响下,光线似乎也变得扭曲。
火把的光芒无法及远,反而在风中摇曳不定,投下幢幢鬼影,进一步加剧了狼骑心中的不安。
“放箭!”狼骑将领下令。
密集的箭雨如同飞蝗般射向堡垒!
但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
许多箭矢在飞入堡垒上空一定范围后,竟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力道大减,轨迹偏转,软绵绵地掉落下来,或者歪歪斜斜地插在空地上,根本无法对藏在掩体后的守军造成有效杀伤。
只有少数力道极强的箭矢穿透了那层无形的阻碍,但也已是强弩之末,被残垣断壁轻松挡下。
“这……这怎么可能?!”狼骑将领终于变了脸色。
眼前的景象,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没有敌军反击,没有滚木礌石,只有这无处不在的、令人憋屈又恐惧的诡异力量!
堡垒内,守军们看着那些无力坠落的箭矢,信心大增!
夏明朗感受着阵法的运转。
青罡石堆在微微发热,引导着地脉之气形成防御;那些插入沙地的残破兵刃,正不断释放着积累的煞气,干扰着敌人的心神;风沙在他的引导下,成了最忠诚的士兵,不知疲倦地骚扰、削弱着敌人。
阵法在消耗,无论是地脉之气,还是那些残兵中蕴藏的煞气,都在快速流逝。
尤其是承受箭雨冲击时,阵法的负担明显加重。
但他估算着,照这个程度,还能支撑不短的时间。
狼骑的进攻停滞了。
他们不敢再贸然冲锋,只是在外围不断试探,射箭,却收效甚微。
堡垒就像是一个缩进了无形龟壳的刺猬,让他们无从下口。
时间在僵持中一点点流逝。
东方的天际,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鱼肚白。
黑夜即将过去。
狼骑主将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三万大军,被区区三百残兵凭借妖法挡在堡外一夜,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若在天亮前还不能攻下,消息传回王庭,他必将受到严惩!
“吹号!全军压上!不惜一切代价,给我踏平这座鬼堡!”
愤怒的咆哮声中,代表着总攻的苍凉号角,再次响彻黎明前的沙漠。
这一次,不再是千人队,而是黑压压的一片,如同决堤的洪流,所有的狼骑,包括主将的亲卫队,都发出了疯狂的呐喊,朝着铁山堡发起了最后的、也是最猛烈的冲击!
大地在颤抖!
面对这泰山压顶般的总攻,刚刚升起信心的守军们,脸色再次变得苍白。
夏明朗深吸一口气,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他双手在身前虚按,将全部的心神意志,毫无保留地灌注到脚下的“困龙锁地”大阵之中。
“轰!”
一股远比之前强烈的无形波动,以堡垒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冲在最前面的狼骑,仿佛撞在了一堵坚韧无比的橡胶墙上,人仰马翻!
风沙瞬间变得狂暴,如同无数条鞭子,抽打在人和马的身上!
地面传来更加剧烈的震动,一些地方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困龙”,发出了它最强硬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