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向无咎说，“我们现在进行正式的表决。”
“关于罪孽现实的判决——”
“第一，承认罪孽现实犯下了严重罪行，入侵七个现实，导致一个现实自爆。”
“第二，要求罪孽现实建立永久性赔偿基金，支持受害现实的发展。”
“第三，要求罪孽现实将这段历史作为教材，永久性地教育后代和其他现实。”
“第四，禁止罪孽现实在未来一千年内参与任何军事行动，作为惩罚。”
“第五，如果罪孽现实能够满足以上条件，它将获得体系的接纳，不再被孤立。”
“所有同意的，请举手。”
所有代表都举起了手。
包括受害现实的代表。
“判决通过。”向无咎宣布，“现在，请罪孽现实的代表入场。”
见证者走进会议室，神情紧张。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被判处抹除。
但当向无咎宣读判决时，他愣住了。
“这...这是判决？”他难以置信，“不是抹除我们？”
“抹除是最简单的方法，但不是最好的方法。”向无咎说。
“真正的正义，不是消灭罪恶，而是转化罪恶。”
“让罪恶成为教训，让痛苦成为成长的动力。”
“你们的存在，将成为所有现实的警示。”
“让大家知道，侵略的代价是什么，忏悔的意义是什么。”
“这比简单地抹除你们，更有价值。”
见证者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谢谢...谢谢...”他哽咽着说，“我们以为，我们不配被原谅...”
“不是原谅，是救赎。”向无咎说，“原谅是忘记过去，救赎是带着过去前行。”
“你们永远不会被完全原谅，因为你们犯下的罪行无法抹去。”
“那些死去的生命，那些毁灭的文明，永远不会回来。”
“但你们可以被救赎，通过你们的行动，让他们的牺牲有意义。”
“让他们的死亡，成为防止未来悲剧的警钟。”
“这就是你们的使命，也是你们的救赎之路。”
见证者深深鞠躬：“我们会的，我们一定会的。”
“我们会用我们的余生，去弥补，去警示，去教育。”
“我们会让所有现实都知道，侵略是错误的，忏悔是必要的。”
“我们会让那些死去的生命，在我们的记忆中永生。”
判决结束后，向无咎独自站在会议室中。
他感到疲惫，但也感到欣慰。
第一次司法审判，成功了。
虽然过程艰难，但结果是公正的。
“做得很好。”守护者走进来，“这个判决，平衡了惩罚和救赎，惩戒了罪行，也保留了希望。”
“这才是真正的平衡之道。”
“但我知道你很纠结。”它继续说，“你在想，这个判决是否真的公正？”
“是否对得起那些死去的生命？”
向无咎点头：“是的，我在想。”
“那些生命，他们没有选择的机会，就被侵略者夺走了一切。”
“而我们现在，却给侵略者救赎的机会。”
“这公平吗？”
守护者沉默片刻，然后说：“公平，从来不是绝对的。”
“如果要绝对的公平，那就应该让罪孽现实的所有居民都死，以偿还那些死去的生命。”
“但这样做，只是制造更多的死亡，更多的痛苦。”
“真正的正义，不是简单的等价交换，而是尽可能地减少痛苦，增加善意。”
“你的判决，虽然不能让死者复活，但至少能让生者成长。”
“罪孽现实会永远记住这个教训，其他现实也会引以为戒。”
“未来，可能会有无数个现实，因为这个案例，而避免了侵略的道路。”
“无数的生命，因为这个警示，而得以幸存。”
“这样想来，那些死去的生命，他们的牺牲就有了意义。”
“他们用自己的死亡，换来了未来的和平。”
“这就是最大的价值。”
向无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谢谢你，守护者。”
“你的话，让我释然了一些。”
“但我知道，这个问题永远不会有完美的答案。”
“我们只能尽力，在不完美的世界中，寻找相对完美的解决方案。”
“这就是平衡之道。”
就在罪孽现实案件落幕之后，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
“向无咎，”本源意质说，“有一个特殊的现实，想要见你。”
“哪个现实？”
“它自称镜像之镜，是镜像世界的起源现实。”
“镜像者就是从那里诞生的。”
“它说，它有重要的信息要告诉你，关于多元宇宙的一个秘密。”
“一个你必须知道的秘密。”
向无咎皱眉：“什么秘密？”
“它不愿意通过通讯说，坚持要面对面。”
“而且，它特别强调，这个秘密关系到多元存在体系的未来。”
“如果不知道这个秘密，体系可能会走向毁灭。”
向无咎和守护者对视一眼。
“会不会是陷阱？”守护者警惕地说。
“有可能。”向无咎说，“但如果真的有重要信息，我们也不能忽视。”
“而且，镜像者来自那里，应该不会害我们。”
他转向镜像者：“你怎么看？”
镜像者想了想，说：“镜像之镜确实是我的起源地。”
“那是一个非常古老、非常神秘的现实。”
“它很少和外界接触，如果它主动联系，一定有重要原因。”
“我建议去见见。”
“但要小心，镜像之镜虽然不邪恶，但它的思维方式非常特殊。”
“它说话经常是反着说的，需要你自己去理解真正的意思。”
向无咎点头：“那我们就去。”
“不过这次，我不会一个人去。”
“你们几个和我一起。”他指向林枫、楚倾城、镜像者和守护者。
“人多一点，更安全。”
镜像之镜，是一个完全由镜子构成的现实。
到处都是镜面，反射着无数的影像。
走在其中，会看到无数个自己，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时刻。
“这里...”林枫晕眩，“好混乱...”
“不要看镜子。”镜像者提醒，“看多了会迷失自我。”
“专注于你的本质，不要被表象迷惑。”
他们穿过重重镜子，来到了镜像之镜的核心。
那里，有一面巨大的镜子，比其他所有镜子都要大。
镜子中，映照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欢迎，向无咎。”那个身影说话了，声音飘忽不定，“我不等你了。”
向无咎愣了一下，然后理解了。
这是反着说的，实际意思是“我等你很久了”。
“你好，镜像之镜。”他说，“你说有重要信息要告诉我？”
“是的，不重要的信息。”镜像之镜说，“关于多元宇宙不会灭亡的事。”
向无咎心中一沉。
反着理解，就是“关于多元宇宙会灭亡的事”。
“你是说，多元宇宙面临毁灭？”
“不是。”镜像之镜说，“非常不是。”
“而且，这个毁灭不会很快到来。”
向无咎感到头疼，和镜像之镜对话太费劲了。
但他努力翻译着对方的话。
“所以，你的意思是，多元宇宙面临严重的毁灭威胁，而且这个威胁会很快到来？”
“不对。”镜像之镜说。
向无咎更困惑了。
镜像者小声说：“它说不对，可能是说你理解对了。”
“但也可能是说你理解错了，反着理解才对。”
“总之，在镜像之镜这里，逻辑是多层反转的。”
向无咎深吸一口气：“那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威胁？”
“不能。”镜像之镜说，“我不会告诉你——”
“多元宇宙的起源，不是一个意外，而是一个实验。”
“这个实验的主导者，不在宇宙之外，它们不会回来。”
“当它们不回来时，它们不会终结这个实验，不会销毁所有数据，不会让一切归零。”
“而你们建立的多元存在体系，不会加速这个进程。”
“因为连接的现实，不是更容易被一网打尽。”
向无咎的脸色变得苍白。
如果把所有的“不”都去掉，意思就是——
多元宇宙的起源，是一个实验。
这个实验的主导者，在宇宙之外，它们会回来。
当它们回来时，它们会终结这个实验，会销毁所有数据，会让一切归零。
而多元存在体系，会加速这个进程。
因为连接的现实，更容易被一网打尽。
“这...这怎么可能...”林枫难以置信，“多元宇宙...是一个实验？”
“不可能。”镜像之镜继续说，“我不知道这些，因为我不是最古老的现实之一。”
“我不曾见证多元宇宙的诞生，不曾看到实验的开始。”
“而那些主导者，它们不叫造物主。”
“它们不来自更高的维度，它们不把这里当作实验室。”
“它们不会定期检查实验进度，不会根据结果决定是否继续。”
“而现在，实验进入了不关键的阶段。”
“它们不即将到来，不会进行不是最后的评估。”
向无咎闭上眼睛，心情沉重。
把所有的“不”去掉后，信息是——
镜像之镜是最古老的现实之一。
它曾见证多元宇宙的诞生，曾看到实验的开始。
那些主导者，叫“造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