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样会导致任务失败，但至少能保住你的命。”虚实之桥补充。
向无咎微笑:“多谢各位关心。但我不会需要紧急撤离的。”
“因为我这次不是去战斗的，而是去对话的。”
“对话?”本源意志疑惑，“奥布里昂是虚无之王，他的存在本质就是毁灭和虚无，怎么可能和他对话?”
“任何存在都可以对话，只要找到正确的方式。”向无咎说，“而且，我相信，被囚禁千万年的奥布里昂，心中一定有很多想说的话。”
“也许，他需要的不是战斗，而是一个愿意倾听的人。”
说完，向无咎毫不犹豫地踏入了黑色漩涡。
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向无咎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奇异的空间中。
这里没有天，没有地，没有上下左右之分，一切都在不断扭曲变化。
而且正如本源意志所说，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被极大地压制了。
现在的他，可能还不如人间的那个自己强。
“有意思的感觉。”向无咎活动了一下身体，适应着这种虚弱，“这就是普通存在的状态吗?”
就在这时，空间突然震动。
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扭曲的空间深处浮现。
那是一个看起来像是由虚空本身构成的巨人，身高至少有百米，全身散发着让一切归于虚无的气息。
“又来了一个自寻死路的家伙?”虚无之王奥布里昂的声音如同雷鸣，“你是来挑战我的?还是来送死的?”
向无咎平静地看着他:“都不是。我是来和你聊聊天的。”
“聊天?”奥布里昂愣了一下，然后大笑，“哈哈哈!千万年了，你是第一个说要和我聊天的人!”
“其他人要么是来囚禁我的，要么是来利用我的，要么是来杀我的!”
“但从来没有人想和我聊天!”
“那是他们的损失。”向无咎说，“因为他们错过了了解一个传奇存在的机会。”
“虚无之王奥布里昂，曾经差点让整个多元宇宙归于虚无的存在，我很想知道你的故事。”
奥布里昂的笑声停了，他盯着向无咎看了很久。
“你不怕我?”
“为什么要怕?”向无咎反问，“你现在被囚禁在这里，受到规则约束，不能随意杀人。而且就算你能杀我，我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在死之前，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故事。”
奥布里昂沉默了，然后，他那巨大的身躯开始缩小，最终变成了一个正常人类大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苍老的男人，眼中充满了疲惫和沧桑。
“你真的想听我的故事?”他的声音不再如雷鸣，而是变得低沉而沙哑。
“我想听。”向无咎真诚地说。
“那...坐吧。”奥布里昂挥手，扭曲的空间中出现了两个座位。
两人坐下，奥布里昂开始讲述。
“我原本不叫虚无之王。”他说，“我曾经有一个名字，叫做埃尔文。我是一个普通的存在，生活在一个普通的世界中。”
“我有家人，有朋友，有我爱的人。”
“但有一天，我所在的整个世界，因为高层次存在之间的战争，被当作武器，彻底毁灭了。”
“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爱的人，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瞬间化为虚无。”
“而我，因为某种偶然，在毁灭的瞬间领悟了虚无的本质，从而存活了下来，但也变成了虚无的化身。”
“我痛恨，痛恨那些高层次存在，痛恨这个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多元宇宙。”
“所以我决定，要让一切都归于虚无，让所有存在都体会我经历过的痛苦。”
“我开始毁灭一个又一个世界，吸收虚无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强。”
“直到最后，本源意志亲自出手，将我囚禁在这里。”
“千万年了...我被困在这里千万年了...”
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向无咎静静地听完，然后说:“你的遭遇确实很悲惨，你的愤怒我也能理解。”
“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毁灭了那么多世界，让那么多存在化为虚无，你觉得你死去的家人和爱人，会希望你这么做吗?”
奥布里昂身体一震。
“你...你说什么?”
“你说你痛恨那些高层次存在，因为他们的战争毁灭了你的世界。”向无咎说，“但你后来做的事，不也是一样吗?”
“你毁灭了那么多世界，制造了那么多和你一样失去一切的存在。”
“你成为了你曾经痛恨的那种存在。”
“你觉得，如果你的家人和爱人还活着，看到你变成这样，他们会高兴吗?”
“还是会为你感到悲伤?”
奥布里昂呆呆地站着，眼中第一次出现了迷茫。
“我...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被痛苦和愤怒吞噬的时候，人很容易忘记自己原本是什么样的人。”向无咎说，“你原本是埃尔文，一个有家人、有爱人、有朋友的普通存在。”
“你一定是个善良的人，否则不会有那么多人爱你。”
“但在失去他们之后，你忘记了他们教给你的善良，忘记了他们希望你成为的样子。”
“你让自己变成了毁灭的化身，但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这真的是他们想要的吗?”
奥布里昂跪了下来，双手捂脸，身体开始颤抖。
千万年来，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些问题。
所有人都只把他当作需要被封印的怪物，需要被利用的工具，需要被消灭的威胁。
从来没有人把他当作一个曾经也有家人、有爱、有梦想的存在。
“我...我不知道...”他的声音哽咽，“我只是...我只是太痛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我选择了毁灭，以为毁灭可以让我忘记痛苦...”
“但我错了...毁灭只会让痛苦更深...”
“我变成了怪物，变成了我曾经痛恨的那种存在...”
“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我的家人，我的爱人...”
他哭了，一个曾经差点毁灭多元宇宙的虚无之王，像个孩子一样哭了。
向无咎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意识到还不晚。”
“你无法改变过去，无法让死去的人复活，无法弥补造成的伤害。”
“但你可以选择，从现在开始，不再让自己成为痛苦的奴隶。”
“你可以选择记住他们美好的样子，而不是只记住失去的痛苦。”
“你可以选择，如果他们还活着，你希望成为什么样的人。”
奥布里昂抬起头，眼中的虚无之气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明。
“我...我想成为他们会为之骄傲的人...”
“那就从现在开始。”向无咎说，“把那颗终焉种子交给我，不要再为终焉观察者工作。”
“那只会让你继续成为毁灭的工具。”
奥布里昂站起身，深吸一口气，然后从虚空中取出一颗脉动着黑光的种子。
“给你。”他说，“但我有个请求。”
“说。”
“如果可能的话，帮我传个话给我的爱人。”奥布里昂说，“她应该已经轮回转世了，我不奢望再见她，只想让她知道...”
“我曾经爱过她，那是真的。”
“即使我后来变成了怪物，那份爱也是真的。”
“我会的。”向无咎郑重地说，“我会找到她，告诉她你的话。”
奥布里昂露出了千万年来第一个真诚的笑容。
“谢谢你。”
“也谢谢你，让我记起了我原本是谁。”
向无咎握着终焉种子，准备离开永恒监狱。
但就在这时，整个空间突然剧烈震动!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真是感人的场景。但很可惜，我不能让你把种子带走。”
空间裂开，一个全身散发着终焉气息的身影降临。
那不是终焉观察者本身，而是它的一个化身。
“你以为我会把种子交给奥布里昂，却不留后手吗?”化身冷笑，“从一开始，奥布里昂就是诱饵，而我，才是真正的守护者。”
“现在，你的力量被压制，奥布里昂刚刚放弃了虚无之力，你们两个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乖乖把种子留下，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些。”
向无咎看着终焉化身，然后看向奥布里昂。
“看来，我们还是要并肩战斗一次。”
“你有把握吗?”奥布里昂问，“我现在很弱，帮不了太多。”
“没关系。”向无咎微笑，“我有一个秘密武器。”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