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是因为它提供了一个看似能够解决所有问题的方案;
困惑是因为如何实施这样复杂的体系还完全不清楚。
“这个想法很有创意,”长老议会的代表说道,“但操作起来会非常复杂。”
“如何判断什么时候应该采用什么模式?如何协调不同层次之间的冲突?”
“这正是我来这里的目的,”外来者回答,“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从元现实角度观察和决策的技术。”
“但这需要你们愿意接受一种全新的思维模式,愿意超越现有的认知框架。”
“这不是一个容易的过程,需要勇气、耐心和智慧。”
就在所有人都在考虑这个提议时,向无咎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预感。
这个外来者虽然提出了看似完美的解决方案,但它的动机似乎没有完全表露出来。
“请问,您为什么要帮助我们?”他直接询问,“您从中能获得什么?”
外来者停顿了一下,然后坦诚地回答:“我的存在需要多样化的现实体系来维持自己的活力。”
“如果你们的现实体系崩溃或回归到过于简单的状态,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损失。”
“所以,帮助你们维持复杂而稳定的发展,对我来说也是有益的。”
“但同时,我也确实相信这种多维度的治理模式对你们有真正的价值。”
这种坦诚让向无咎对外来者产生了更多的信任。
至少它没有隐瞒自己的动机,这比那些声称纯粹利他的存在更可信。
“那么,如果我们同意尝试这种新模式,您将如何帮助我们?”他继续询问。
“我将提供观察和分析的工具,”外来者详细说明,“教会你们如何从多个维度同时观察问题。”
“我还将建立一个元决策系统,能够根据具体情况自动选择最合适的治理模式。”
“但最重要的是,我将帮助你们培养新的思维能力——既能看到树木,又能看到森林;既能关注细节,又能把握全局;既能理解当下,又能预见未来。”
这些承诺听起来很诱人,但向无咎依然保持着谨慎。
“这种新的思维能力会改变我们的本质吗?”他担忧地询问,“我们还会是我们自己吗?”
“你们会成为更完整的自己,”外来者保证道,“就像一个近视的人戴上眼镜后,依然是他自己,但能够看得更清楚。”
“新的认知能力不会改变你们的个性和价值观,只会让你们能够更好地实现自己的目标。”
就在讨论即将达成某种共识时,会场中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警报声。
“紧急警报!检测到多重现实裂缝正在同时出现!”
“有大量未知存在正在通过裂缝进入我们的现实空间!”
“它们的目标似乎是……议会会场!”
向无咎通过与原始混沌的联系,感受到了后者的极度不安。
“这些不是普通的入侵者,”原始混沌紧急传达信息,“它们来自废弃现实——那些失败和崩溃的现实体系的残余。”
“它们想要寄生在我们的现实中,重新获得存在的机会。”
“如果它们成功了,我们的现实体系就会被它们的混乱所污染,最终走向同样的崩溃命运。”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他们面临的不仅是哲学和治理的挑战,还有实实在在的生存威胁。
“看来我们的讨论必须暂停了,”太初之源严肃地说道,“现在最紧迫的任务是保护这个现实体系不被污染。”
“但这也许正是检验我们新理念的机会,”外来者提醒道,“如何应对这种危机,将展示不同治理模式的实际效果。”
“是选择传统的集权应对,还是尝试新的多维度协调?”
“这个选择本身就是对我们讨论的最好检验。”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考验,向无咎知道接下来的决定将不仅影响这次危机的解决,更将决定多宇宙未来的发展方向。
而他作为连接各种力量的桥梁,将在这个历史性时刻承担前所未有的责任。
但他还不知道的是,这些来自废弃现实的入侵者带来的威胁,只是一个更大阴谋的开始。
在现实的深层,有一个被遗忘的古老意志正在苏醒,它的目标不是征服或毁灭,而是要彻底重写存在的基本规则。
会场上空忽然撕裂开无数道现实裂缝,每一道裂缝都散发着腐朽和绝望的气息。
从这些裂缝中涌出的存在们形态各异,但都有一个共同特征——它们身上带着一种“不完整”的感觉,仿佛是从破碎的拼图中掉落的碎片。
“我们要回来了!”第一个入侵者发出凄厉的叫声,“我们要重新获得存在的权利!”
“你们这些完整的存在凭什么独占现实?我们也有生存的权利!”
更多的废弃现实存在开始涌入,它们的话语中充满了怨恨和绝望。
“我们曾经也有美好的世界,也有完整的生命,但都被毁灭了!”
“现在我们只剩下残破的意识碎片,在虚无中飘荡了无数个时代!”
“既然我们无法重建自己的现实,那就让我们融入你们的现实中吧!”
向无咎通过与原始混沌的联系,能够感受到这些入侵者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渴望。
它们不是纯粹的恶意存在,而是现实崩塌的受害者,是在绝望中寻求生存机会的可怜灵魂。
“它们的痛苦是真实的,”他对同伴们说道,“但它们寻求解决问题的方式是错误的。”
“如果让它们强行融入我们的现实,不仅它们无法获得真正的完整,我们的现实也会因为这种强制融合而变得不稳定。”
“我们需要找到一种既能帮助它们又能保护我们自己的方法。”
太初之源在观察这些入侵者后,表情变得极其凝重。
“这些存在身上携带着崩溃现实的,”它警告道,“如果不加控制地让它们进入,我们的现实体系确实会被感染。”
“但直接驱逐它们也不是正确的做法,因为这样做违背了存在的基本权利。”
“我们需要一个既保护现有秩序又体现passion的解决方案。”
外来者在观察了入侵者的状态后,提出了一个分析:
“这些存在的问题在于它们已经失去了完整的存在结构,”它说道,“它们就像是失去了载体的信息,无法独立维持自己的存在。”
“如果我们能够为它们提供新的载体,或者帮助它们重建存在结构,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但这需要大量的现实资源和技术支持。”
这个建议立即引发了激烈的讨论。
“我们有义务帮助这些受难的存在,”一些富有同情心的创造者表态支持,“拒绝援助等于见死不救。”
“但我们也要考虑自己宇宙的安全,”另一些谨慎的创造者反对,“如果为了帮助它们而让自己的存在陷入危险,这是不理智的。”
“而且,我们有能力帮助这么多破碎的存在吗?这需要的资源可能超出我们的承受能力。”
向无咎听着这些争论,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
从理性角度看,谨慎派的担忧是有道理的——贸然接纳大量不稳定的存在确实会带来风险。
但从情感角度看,同情派的观点也很有说服力——眼睁睁看着这些受苦的存在而不伸出援手,确实违背了基本的道德原则。
“也许我们可以尝试一个渐进式的方案,”他提出建议,“先选择一小部分相对稳定的废弃现实存在进行试验性救助。”
“通过这个试验,我们可以验证救助方法的可行性,评估所需的资源和可能的风险。”
“如果试验成功,再逐步扩大救助规模;如果失败,我们也能及时调整策略。”
这个建议得到了大多数参与者的认同。
它既体现了人道主义的关怀,又保持了必要的谨慎。
“但问题是如何选择试验对象?”长老议会的代表询问,“如何判断哪些废弃现实存在相对稳定?”
“我可以协助评估,”原始混沌通过向无咎表达意愿,“作为混沌力量,我对不稳定状态有天然的感知能力。”
“我能识别出那些虽然破碎但还保持核心完整性的存在。”
“我也可以提供技术支持,”外来者补充道,“从元现实的角度,我能看到这些存在的深层结构问题,帮助设计修复方案。”
就在救助计划开始制定时,入侵的废弃现实存在们却表现出了不耐烦。
“我们等不了你们的慢慢讨论!”一个较为激进的入侵者愤怒地叫道,“我们已经在虚无中等待了太久!”
“现在就要融入你们的现实,现在就要获得完整的存在!”
说着,这些激进的入侵者开始强行附着在会场中的各种存在身上,试图通过寄生的方式获得稳定的载体。
被附着的存在立即感受到了强烈的不适——它们的思维开始混乱,感知开始扭曲,存在结构开始不稳定。
“快阻止它们!”有存在惊恐地呼救,“我感觉自己要被分解了!”
面对这种紧急情况,太初之源立即释放出强大的稳定力场,将那些强行寄生的废弃现实存在剥离出来。
“你们这样做只会伤害无辜的存在,”它严厉地警告,“而且也无法真正解决你们的问题。”
“强制的融合只会创造更多的破碎,而不是修复。”
但那些激进的入侵者显然不愿意听从劝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