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洒在荒野小径上。
向无咎步履稳健，神色平静，身后是一片黑暗，身前是汉沙城的轮廓。
他已经连夜赶路数日，终于回到了汉沙城。
城门早已关闭，守城士兵神情疲倦，无精打采地靠在城墙上。
向无咎没有惊动任何人，一个纵身，轻松翻过高墙，落地无声。
“王家已除，陈家已灭。”
他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城内街道空无一人，只有偶尔几盏灯火透过窗纸，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向无咎没有回巡抚司，而是径直前往城外的那座古寺。
暗鸦的据点，他需要补充一些资料。
月光下，古寺的轮廓显得格外阴森。
破败的屋檐、斑驳的墙壁，一切都与上次来时一模一样。
向无咎轻轻推开寺门，走入其中。
依旧是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和尚在打扫地面，仿佛从未离开过那个位置。
听到脚步声，老和尚抬头，浑浊的眼睛看向向无咎。
“阿弥陀佛，施主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向无咎拱手行礼，声音平静。
“我听闻此地菩提树下，有一只乌鸦筑巢，想来一睹真容。”
老和尚眼中精光一闪，随即恢复平静。
“施主可曾见过乌鸦引路，得闻天机？”
“乌鸦有灵，引我前来，只为看透人间虚妄。”
老和尚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扫帚，向内走去。
穿过正殿，来到后院那尊巨大的佛像前。
老和尚伸手在佛像后一处不起眼的凹陷处轻轻一按。
咔嚓一声，佛像缓缓转动，露出一条幽暗的通道。
“请。”
向无咎点头谢过，迈步走入通道中。
通道内依旧漆黑一片，只有墙壁上间隔排列的火把提供微弱的光亮。
走了许久，深处传来那个熟悉的、不辨男女的沙哑声音。
“你想查什么？”
向无咎停下脚步，声音平静。
“不查资料，补充资料。”
黑暗中传来轻微的窸窣声，似乎是对方坐直了身体。
“请说。”
“岳城王家已除，他们镇守的小镇守军将领已死。”
向无咎的声音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通道深处陷入了良久的沉寂，气氛有些凝重。
终于，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笑意。
“好小子，补充的资料就是你把人家满门灭了是吧？”
向无咎不置可否，静静地站在原地。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才传来那个声音。
“收到了，感谢你的消息，我们会将你的功绩折算成功勋记录在册。”
向无咎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离开古寺，向无咎回到了巡抚司自己的房间。
他开始生火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