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幕问答的步步紧逼,尤其是第二题直指皇室陵寝这等触及逆鳞的禁忌,从顺治到道光的四个时空里,那些有资格答题的宗室王公和重臣们,已然达成了无声的共识——这脑子,是万万不能动的!
康熙时空的张廷玉,低眉顺眼地站在队列中,心中已打定主意:“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此等关乎列祖列宗身后荣辱之事,唯有圣心独断。臣子妄加揣测,即是取死之道。待陛下抉择,臣紧随其后便是。”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无论康熙选哪个,他都要第一时间表现出“陛下英明,臣深以为然”的姿态。
乾隆时空的和珅、刘墉、纪晓岚三人,此刻也罕见地心思一致。和珅想的是:“太上皇和皇上定有主张,咱家跟着喊万岁准没错!” 刘墉耷拉着眼皮,心里盘算:“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这题谁爱动脑子谁动去,老夫装傻充愣最在行。” 纪晓岚则收起了往日的嬉笑,一脸肃然,打定主意绝不在这事上显摆任何“急智”。
道光时空的林则徐和曾国藩,虽心系国家,但也深知此事敏感至极。林则徐暗叹:“此事已非臣子可议,唯有仰赖皇上圣裁。” 曾国藩更是将“谨言慎行”刻入了骨髓,决定效仿张廷玉,坚决不做那个出头的椽子。
所有臣子都抱定了同一个念头:皇帝选什么,我们就跟着选什么!对错不论,态度首先要端正!这已不是答题,而是站队,是表忠心!
顺治时空,最初的震惊与失落过后,晋王李定国和国姓爷郑成功,几乎在不同的战场上,同时挺直了脊梁。
李定国擦拭着手中的战刀,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鹰:“天意?哼!若天意注定胡虏气数未尽,我李定国便偏要逆天而行!就算大明只有一线生机,我也要搏出个万分可能!战死沙场,也好过坐视神州陆沉!” 他麾下的将士们感受到主帅那股不屈的意志,原本有些低落的士气也为之一振。
郑成功立于船头,迎着海风,心中的波澜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更加执拗的坚毅:“父皇(指隆武帝)嘱托,万千汉家百姓期盼,岂能因一天幕妄言而弃?他福临能做六十五年皇帝,我郑成功便能与他斗上六十五年!南京,我还是要打!这华夏正统,绝不能断送在我辈手中!” 他下令舰队加紧操练,筹备下一次北伐。
即便前景黯淡,这些不屈的魂灵,依然选择在绝望中点燃自己,为那渺茫的希望奋战到底。
道光时空,隐藏在广东乡间的郑仁坤(洪秀全),此刻心中没有丝毫对答题的恐惧,只有熊熊燃烧的野心和破坏欲。
他看着天幕上关于“陵墓被刨”、“庙号特别”的讨论,脸上露出讥讽而狂热的笑容:“清妖!也有脸谈庙号?也配称祖称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紧紧攥着拳头,在简陋的塾舍中激动地踱步,内心发出无声的呐喊:“等着吧!等我洪秀全奉上帝之命,扫清这些妖孽,坐了江山!我不但要刨了他们的祖坟,把他们的尸骨拖出来鞭笞!我还要将他们那套虚伪的庙号统统废掉!什么太祖、世祖、圣祖?他们也配?统统给我降为‘侯’!不,连‘侯’都不配,就降为‘子’!让他们在阴曹地府,也永远低我天父上帝和朕一等!”
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构想的“新朝”蓝图里,对清廷的恐惧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要将旧世界彻底砸碎、按照他理解的“上帝旨意”重塑一切的疯狂决心。这天幕的恐怖问答,于他而言,非但不是警告,反而更像是他“天命所归”的佐证和激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