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妩的身子在轻微的颤抖。
萧恒看得心里不是滋味,恨不得将她搂在怀里好生安慰。
沈妩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
他们之间,不会再有秘密。
他该欢喜才是。
可是看着阿妩的反应,好似有什么正在脱离他的掌控。
他坐会上首的位置,淡声道:“香油一事,继续。”
沈妩垂着头,捡起了沈砚礼的鞋子。
取出帕子,在鞋底蘸了蘸,递给太后。
太后拿过帕子闻了闻,眉心紧紧拧起,“好熟悉的香味,你闻闻。”
方姑姑接过帕子闻了闻,同样陷入深思,“是很熟悉的香味。”
沈妩已经能确定,香油是萧鸢的。
但此话不能从她嘴中说出来。
恭亲王妃跪在地上,嘴巴都肿了,不敢再多言。
她只能期盼,太后和方姑姑辨认不出来。
沈妩摸了摸沈砚礼的头发,似是感慨:“也不知是谁在假山上倒了香油,害了你和小郡主。
小郡主伤得更严重,礼儿,待会你去看看小郡主。”
沈砚礼乖巧的点头。
方姑姑灵光一闪,“奴婢想起来了!太后稍等!”
她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很快,捧着一瓶香油回来了。
“太后闻一闻,是不是这个香味?”
太后接过香油闻了一下,“对,就是这个香味。你从哪里取来的?”
方姑姑隐晦地瞥了恭亲王妃一眼,回道:“奴婢是从小郡主的梳妆台里取来的。
小郡主虽然今日要回王府,但行李还未收拾。”
太后脸色阴沉,“鸢儿,是你往假山上倒了香油?”
萧鸢伤了腿,只能躺着回答:“或许是鸢儿爬假山时,不小心从怀里掉出来。
瓶子磕在假山上碎了,香油流了出来。
鸢儿对此并不知情。”
太后沉默了。
萧鸢的说法,倒是无懈可击。
沈妩幽幽地道:“原来无心之举的源头,是小郡主。
小郡主往后可要当心些。
且记住,莫要在雨后爬假山了。”
太后想到什么,质问道:“鸢儿,你并不是贪玩调皮的人,为何要去爬假山?”
萧鸢心虚地道:“是是是鸢儿不懂事了。”
恭亲王妃忙道:“鸢儿不懂事,臣妾带她回去好生调教。
今日的事,是鸢儿的错,就此作罢吧。”
再查下去,她生怕真让太后查出了真相。
萧鸢的心性并没那么坚韧。
太后有些纠结。
事情闹得这么大,差点连累沈妩挨了罚,就这样过去吗?
她用眼神询问沈妩的意思。
此时此刻,沈妩的心很乱。
且沈砚礼安然无恙,萧鸢摔断了腿。
萧鸢受到了惩罚。
她便道:“太后娘娘,就如恭亲王妃所说,让小郡主好生修养吧。”
太后点点头,是个大度的。
“趁着天黑前,恭亲王妃,你赶紧带鸢儿出宫吧。”
恭亲王妃迟疑:“可鸢儿的腿,若是移动……”
看到太后逐渐冰冷的眼神,她连忙改口:“臣妾这就带鸢儿出宫。”
恭亲王妃起身,命令下人用棉被,抬着萧鸢出去。
萧鸢好不容易固定好的腿,经此移动,又传来钻心的剧痛。
她再次开始鬼哭狼嚎。
恭亲王妃心痛也只能忍着。
带着萧鸢狼狈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