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毓蓉攥着帕子,柔柔怯怯地说:“我不过是深闺女子,怎么会做那等恶毒的事,是沈妩,对,肯定就是沈妩,她自己做的,然后倒打一耙!”
婳屏激动又心虚,“对,就是沈妩做的!季小公爷,你不知道,沈妩在江南很出名,随便找个人问问,都知道她水性杨花、不知廉耻、恶毒自私!她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孙巡抚:“我可以作证,此女品行不端。小公爷,我将她赶出去,宴席继续吧。”
季齐修捏紧册子,隐隐不悦。
这帮人,真是拿他当傻子一样糊弄。
沈妩什么样的为人,他非常清楚。
能教导出礼儿玉儿那般可爱懂事的孩子,他们的母亲,定是有大智慧的。
“够了!”季齐修站了起来,“此事我会派人去查,还要什么宴席?有人在孙大人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孙大人还吃得下去?沈姑娘,跟我走。”
季齐修要走,孙巡抚阴翳的眼神在他身上梭巡了好几回。
他快步走到季齐修身旁,轻声说:“小公爷何必管这种闲事?浪费大家的功夫?你将陛下的执意宣读了,我自会给你一笔不菲的辛苦费,皆大欢喜是不是?”
季齐修没有给他面子,冷笑道:“还想贿赂小爷我?可惜了,小爷我最是叛逆,你不让我查,我非要查。”
孙巡抚咬牙切齿:“小公爷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喽?”
季齐修亮了亮腰间佩戴的宝剑,“小爷我爱吃罚酒,你爱不爱吃断头饭呢?”
说完,他带着沈妩扬长而去。
孙毓蓉万分焦急:“父亲,就让他们这样走了吗?”
孙巡抚心情很差,狠瞪她一眼,“不然呢?你敢去试陛下钦赐的宝剑?”
孙毓蓉扁扁嘴,说不上话来。
她又问婳屏:“那册子,怎么又到了沈妩手上?”
婳屏如实说道:“册子本来就是被沈妩偷走的,我猜测,黄县令儿子手上的册子,就是沈妩给的。我们全被沈妩算计了。”
孙毓蓉:“沈妩沈妩,又是沈妩!那个不知好歹的贱人,总是坏我的好事,还毁了哥哥!她怎么不去死啊!”
“够了!”孙巡抚脸色阴沉得厉害,“说这种话有用吗?你们惹出来的烂摊子,如今怎么解决?”
婳屏眼珠子一转,抬起手掌在脖子上横了一下,“死人会保守秘密的。”
孙巡抚嗤笑:“刺杀钦差是诛九族的死罪,你怎么不去?”
他甩袖离开。
婳屏撇撇嘴,颇有不屑。
成大事者,就要够狠。
刺杀钦差风险虽然大,可一旦成功,他们就能高枕无忧了。
婳屏想怂恿孙毓蓉去劝劝孙巡抚,但孙毓蓉心烦意乱,根本不搭理她。
孙毓蓉丢下婳屏,去了孙巡抚的书房。
原以为孙巡抚此刻会焦急到坐如针毡。
但进到书房,她瞧见孙巡抚在悠闲的品茶。
孙毓蓉眼睛一亮,“父亲想出应对的主意了?”
孙巡抚淡淡的嗯了一声。
孙毓蓉拍手而笑:“果然父亲的本事最厉害了,您是江南巡抚,在您的地盘上,谁能撒野?”
孙巡抚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孙毓蓉:“天色已晚,女儿先告辞了,父亲也早些歇息。”
孙巡抚点点头,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掠过冷漠。
他是想出法子了。
就让季齐修去查吧,查到孙毓蓉头上,只要他痛快割席,那么根本牵连不到他。
女儿和前程,孰轻孰重,他分得很清楚。
另一厢,沈妩和季齐修在城中转了好几圈,才回到沈妩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