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妩指了指章老板取账本的抽屉,道:“里头好像还有账本。”
萧恒会意,推开了窗户的门,跳了进去,沈妩跟上。
两人一起进了屋子内。
沈妩拉开章老板取册子的抽屉,果然,里头还有好几本册子。
她拿起一本翻看了起来,越看越愤怒。
萧恒好奇,扫了一眼,同样怒上心头。
这本册子,记录的才是那些难民的真实去向。
如今天寒地冻,水面都结冰了,码头上哪里需要那么多的人?
之所以先送去码头,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沈妩:“……朱小花,女,十二岁,容貌秀丽,卖去当瘦马,收益十两。
李二,身强力壮,卖去煤栈,收益五两。
翠花,年二十,但模样普通,卖去窑子,收益五十文。
秦大娘,年五十,送到云南自生自灭,收益无。”
念了几行,因为愤怒,沈妩实在是念不下去了,将册子狠狠拍在桌上。
这就是难民下落不明的真相!
婳屏她当真是恶毒、无所不作!
她自以为的功绩,全是用旁人的痛苦和血泪堆积起来的。
萧恒经历得多了,见识过比婳屏还无耻的人,因此面上没什么波动。
但沈妩的怒容感染了他。
他温热的手心轻轻放在沈妩的肩膀上,“阿妩,你想怎么做,我都配合你。”
沈妩回过神,“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带着册子先回去。”
“好。”萧恒带着沈妩离开。
想要一举揭发婳屏的奸计,防止婳屏推人顶罪,必须从长计议。
册子对婳屏来说十分重要。
当夜,章老板便发现了册子丢失一事,忙派人禀告了婳屏。
婳屏匆匆忙忙来了庄子上,对着章老板一顿训斥。
“连几本册子都看不好,要你有什么用?你是废物吗?”
婳屏将章老板骂的狗血淋头。
章老板自知有亏,根本不敢还嘴。
这时,一伙计在门边欲言又止。
章老板瞧见了,大声说:“鬼鬼祟祟的,莫非你就是那个贼!”
伙计吓得腿都软了,“不是不是,我没有偷东西,我是想和您说,方大和方二不见了。”
章老爷愣了下,“方大方二?”
伙计:“就是您从沈姑娘庄子上带来的那对兄弟,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章老板:“两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不见?仔细去找,指不定是躲在哪里了。”
婳屏发出一声冷笑:“册子不见了,沈妩庄子上的难民也不见了,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册子,多半是被沈妩偷走了。”
章老板:“不应该啊,我们做事隐秘,她怎么可能发现得了?”
婳屏冷冷地道:“可她就是发现了,她拿走了册子,定是要对我不利。”
章老板急道:“那该怎么办?咱们岂不是都要完了?”
婳屏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呵呵,你也不看看,我的靠山是谁?”
章老板眼睛放光。
她的靠山可是孙问鹤,嘿嘿,他们还完不了。
婳屏:“可册子在沈妩手上终究是个隐患,你看好庄子上的人,我去解决。”
章老板多嘴问了一句:“您要怎么解决?”
婳屏眼底涌现杀意,“自然是让她死!”
她眼中浓烈的杀意,几乎化为实质。
章老板浑身颤抖了下。
暗暗发誓,往后不能和婳屏作对。
婳屏乘坐马车,回了城中。
却没有回自己的宅子,而是去了孙问鹤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