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先去了贺媛那一趟,才回了自己院子里。
和没事人一样等着沈堂回来。
一直到天彻底黑了,沈堂才回来。
春娘上前为他更衣,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粉味。
是寻常姑娘家会用的香粉。
春娘眸光微闪,温柔如水:“您一夜未归,妾身担心得一天一夜未阖眼。”
突然,她身子一晃,神情痛苦,抬手扶住额头。
沈堂忙扶住她:“你怎么了?”
春娘苦笑:“约莫是没睡好导致的头疼,今夜妾身不能伺候您了,您去少夫人那,或者司马姨娘那歇息吧。”
沈堂:“不用,我去前院书房歇息就好。”
春娘忍着头疼,捧起一碗汤羹,“夜里凉,您喝碗姜汤吧,有益无害。”
沈堂接过姜汤,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春娘虚弱地送他出去了。
换做从前,知晓春娘身子不适,沈堂说什么都要留下来的。
可白天遇见了芊芊,他对春娘的心淡了不少,是以没有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沈堂离开了,更没有看见春娘眼中的嘲讽。
还好沈妩点醒了她,叫她看清楚了沈堂的本性。
那碗姜汤里加了料,但只加了一半。
还需喝下另一半,才会发挥药效。
沈堂独自往前院走去。
半路,听到一阵低低的哭声。
他心中一慌,本想逃走,可这哭声很熟悉。
他循着哭声走了过去。
“如今我也不求什么了,只求少爷平安顺遂,前程一片锦绣,让我现在死也无妨。
呜呜呜,可我的心好痛,好想再见少爷一面……”
司马铃跪坐在地上,哭得婉转又凄凉。
虽然在哭泣,但吐字清晰。
听着她的话,沈堂冷凝的面容逐渐缓和。
他还有些感动,想起了曾经和司马铃的甜蜜。
他走过去,“地上凉,起来吧。”
司马铃瞪大了眼睛,愣愣地说:“少爷?妾身不是在做梦吧?”
沈堂干脆拉了她起来,“不是做梦。”
司马铃眨眨眼,流下两行清泪,“多谢少爷,妾身先回去了。”
沈堂拉住她的胳膊,“你去哪里?”
司马铃垂头:“妾身回去了,怕又惹您厌恶了。”
沈堂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随你回去吧。”
司马铃狂喜,“您愿意搭理妾身了?”
沈堂:“走吧。”
“是!”司马铃忙殷切地搀着沈堂回院子里。
眼底的算计一闪而过。
不枉费她天天来这儿装模作样、守株待兔,总算叫她得手了。
回到房中,她做低伏小、奴颜婢膝地伺候沈堂,生怕沈堂反悔要走。
她吩咐丫鬟小环:“去厨房取酒水和下酒菜来,快点。”
“是!”小环跑着去了厨房。
厨房的人都歇息了。
听闻是沈堂要的,便都忙碌起来了。
“这么晚了,还在忙呢。”贺媛的心腹婢女蒹葭走进了厨房。
如今贺媛重新掌家,蒹葭的身份自然水涨船高。
厨娘道:“蒹葭姑娘来了,我们在为少爷准备酒水和下酒菜呢。”
蒹葭:“哦,你们忙吧,我看一看便回去和少夫人复命了。”
小环皱了皱脸,小声嘀咕:“切,狗仗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