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吩咐苏全,“去告知母后,一月内,为江小姐指一门婚事。”
江悦心错愕:“指指婚?”
萧恒挑眉,“怎么,你要抗旨?”
江悦心腿一软,跪下了,哭着说:“心儿不敢,可心儿的心里始终住着一个人,陛下难道不知道吗?”
萧恒冷漠:“朕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再敢拦朕的路,便当刺客处理。”
萧恒一甩袖子,继续往前走去。
这一回,江悦心瘫坐在地上,袖子捂着脸直哭,不敢再追上去了。
她不过是钟情表哥,想嫁给表哥,有错吗?
表哥为何始终冷冰冰的?
她是京城贵女中的佼佼者,表哥为何不喜欢她啊?
她的哭声,又委屈又不甘,还泄愤似地锤了几下地面。
她恰好坐在了出宫的必经之路上,沈妩和方姑姑只能走过去。
方姑姑:“哎呦,地上脏,您怎么能坐在地上呢?奴婢扶您起来。”
见是方姑姑,江悦心撅起嘴哭诉:“姑姑,姑母不疼我了,连表哥都对我冷冰冰的,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呀?”
方姑姑耐着性子安慰:“江家那么多小姐,太后最疼的就是您呀。还有陛下的心思,岂是咱们能揣测的?您先起来,奴婢派人送您去见太后,可好?”
江悦心借着她的力道站了起来。
猝不及防下,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沈妩。
沈妩的肌肤白得能泛光,就算安安静静站着,也让人难以忽视。
待看清楚她的面容,江悦心竟生出了自惭形秽的错觉。
竟觉得,能入得了表哥的眼的,只有眼前,生得倾国倾城的女子。
回过神之后,江悦心难掩愤懑,“她是谁?又是姑母从宫外接进来的?我不许!现在就将她赶出皇宫!”
太后接了沈宝儿、萧霖、萧鸢进宫,她都不怕。
唯独眼前的女子,让她感受到了危机。
方姑姑解释道:“您误会了,太后听闻她会制香,特意召见她,让她调香的。眼下奴婢要送她出宫去呢。”
江悦心咄咄逼问:“调香?你是哪家府上的?”
沈妩垂眸,谦逊地道:“我父母双亡,夫君早故,留下我和一双儿女。我靠着卖香为生。”
江悦心目露鄙夷:“原来是最下等的贱民,行了,你出宫去吧,我自己去找姑母。”
江悦心扬长而去。
方姑姑安慰沈妩:“江小姐的性子娇蛮了些,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沈妩笑了笑:“姑姑放心,我不会介怀的。”
方姑姑细观她神色,坦坦荡荡,是真的不介意。
对她又生出些许好感,“你倒是看得开,比起沈宝儿,你更像忠勇侯府的千金。”
沈妩笑而不语。
与此同时,萧恒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苏全如临大敌:“陛下该不会是冻着了?奴才给您取件披风来?”
萧恒瞥他一眼,“不必。”
他一点都不冷。
寒冬腊月,他光着膀子习武都没事。
方才后背发毛的感觉,不像是冻着了,更像是有人在咒他。
放眼天下,恨他的人不少。
但他稳坐皇帝宝座,是以懒得深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