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垂眸打量了沈砚礼一眼,认出了他的身份。
季齐修的私生子。
他便问道:“为何一个人?季齐修呢?”
沈砚礼低着头,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像是个做错事不敢看父母脸色的孩子。
萧恒看他五官精致,心念一动,“你的母亲,是……”
是季齐修的妾室,他在书房隔着屏风看见的女人吗?
可话问到一半,又觉得没意思。
就算知道了答案,有何必要吗?
反而显得他是个跳梁小丑。
沈砚礼大胆抬眸,好奇地盯着萧恒看。
皇帝叔叔的话怎么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一大一小对视。
苏全看看大的,再看看小的,茫然地摸了摸后脑勺。
怪了,他竟然从陛下和这小东西身上,看出了父子相。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皆是精致沉稳的凤眸,只是沈砚礼的尚且稚嫩,凤眸略圆润,没有陛下的凌厉威严。
可陛下洁身自好,万万做不出私生子的事。
苏全琢磨着,待会空了去太医院取些治腰的药膏,再让太医帮他开一个明目的药方。
萧恒先收回视线,淡淡地道:“苏全,送他出宫。”
“是。”
萧恒转身离去。
苏全拉着沈砚礼行礼。
待明黄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苏全才拉着沈砚礼起来,“是季小公爷带你入宫的?”
沈砚礼想到,他似乎是得罪了太后,被太后赶出宫的。
他咬着唇,决定缄口不言,装一回小哑巴吧。
万一皇帝陛下知道了,想为太后出气,要砍了他的手呢?
先出宫,等到了娘亲身边就安全了。
苏全摇摇头,不和一个小孩计较。
由苏全带领着,这一回,很顺利地就走到了皇宫门口。
苏全难得好心,派了个侍卫为沈砚礼雇了辆马车,送沈砚礼离开。
惜香铺内,沈砚礼突然回来,吓了沈妩和张姨一跳。
两人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拉着沈砚礼到了后院细细询问。
沈砚礼将皇宫里发生的事如实相告。
“……娘亲,太后不喜欢礼儿,礼儿不想再去皇宫了。”他趴在沈妩的腿上,神情恹恹。
张姨忿忿不平:“此事根本不是礼儿的错,是那对兄妹的错,礼儿是无辜的,是被冤枉的!太后怎能不辨黑白,冤枉人啊!”
沈妩沉声道:“礼儿说,那对兄妹唤太后皇祖母,当今陛下至今没有所出,太后是什么意思,昭然若揭。
那对兄妹不是咱们得罪得起的,往后能避开就避开。好在,将来也不会再碰到。”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张姨就是心中不快,“唉,那我们礼儿,就这么白白受委屈了?天底下,还没有王法了?”
沈妩加重语气,“张姨,莫说这些话了。我沈妩的孩子,能屈能伸,不可能受不了一点委屈。更不可能因为一点委屈,就困住自己。”
沈砚礼站起来,握紧小拳头,“娘亲,礼儿难受,就难受这一日,明日便好了。”
沈妩摸摸他的头,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沈砚礼:“今日起得早,我先去睡一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