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沈宝儿、贺媛三人大为震惊。
三人不约而同转身,去看沈妩的画。
画卷上,是烟雨下的江南,朦胧婉约,就算是不懂品画的人,也能被其意境吸引。
这是沈妩画的?
沈妩会作画?
长公主从座位上走了下来,走到画作前,赞扬道:“果真是好画,你该如何称呼?”
沈妩扬了扬眉,行礼道:“民女姓吴。”
长公主笑呵呵地说:“吴姑娘,你绘画的本事,师从何人?”
沈妩眸光黯了一下。
她醉心于香料,哪有精力和条件去学习高雅之艺?
是那个男人,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笔教她绘画。
还说这叫闺中之乐。
从回忆里脱身,余光看见沈夫人一脸喜色骄傲地朝着这边走来。
沈妩眸光渐冷。
方才她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沈夫人三人打算丢下她不告而辞。
她扬起唇瓣,笑容嫣然:“民女无父无母,被好心亲戚收留给一口饭吃。亲戚是以作画给人写字为生,民女耳濡目染,学会了作画的本事。”
无父无母四个字,让沈夫人的笑容瞬间熄灭了。
原本与有荣焉的心,也偃旗息鼓了。
是了,沈妩的本领不是她教的,她有什么资格骄傲呢?
沈宝儿走到沈妩跟前,气呼呼地质问:“你会作画?你为何不说?”
假如知道沈妩会作画,且画得极好,她怎么提议让沈妩作画出尽风头?
贺媛阴阳怪气地说:“妹妹好本事,瞒得这么深,将我们都骗了去。踩着我们上位的滋味,很痛快吧。”
沈宝儿气急败坏:“原来我们都是你算计中的一环!怪我太天真!”
沈夫人神色复杂地低着头,不准备为沈妩说几句。
沈妩清冷的目光掠过三人,最后落在沈宝儿脸上,嘴角扬起恶劣的笑意,“我的画,不过是雕虫小技,你们没问,我便没说。
若说画技,忠勇侯府的大小姐,我的表妹远在我之上,堪称大家。表妹,能否当场作一幅画,让我们开开眼界?”
沈宝儿僵住了。
这些年,沈夫人为她寻了不少夫子教导琴棋书画。
可她嫌累,又专心讨好忠勇侯府的主子们,是以琴棋书画就学了个皮毛。
作画?她根本不会啊。
沈夫人急道:“宝儿不会作画。阿妩,你莫胡说。”
沈妩惊讶:“我不过是个无父无母,乡野长大的农女。表妹是侯府精心培养的千金,竟不如我?不会作画?”
沈宝儿涨红了脸,又气又恼,“我怎会不如你?我我我当然会作画,画得比你还好!”
沈妩笑眯眯地说:“那就请你作一幅画吧,长公主,您说呢?”
长公主和沈妩熟识,当然是帮沈妩的。
便道:“沈大小姐,让我们开开眼吧。”
说完,走回了自己的席位上,没有给沈宝儿拒绝的机会。
这下子,沈宝儿是不画也得画了。
沈夫人和贺媛清楚沈宝儿几斤几两。
沈夫人低声斥责沈妩,“阿妩,你怎能擅自主张,让宝儿作画前不问问我呢?”
沈妩怪道:“宝儿妹妹推我出去前,也不曾问我。且宝儿妹妹养在母亲身边,莫非没有学过琴棋书画?还不如我半吊子的水平?”
沈夫人说不出话了,又怪上了沈宝儿。
当初让她学琴棋书画的时候,为何不好好学啊!
沈妩不陪着她们罚站,走回了席位,坐下喝茶。
沈宝儿急得满头大汗,“母亲,嫂嫂,你们帮帮我啊,我不会作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