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悠悠正在气头上,自然也没给李翊好脸色。她瞥了一眼甜点,毫不领情地说道:“谢谢啊,不过李先生,我们好像没那么熟,还是称呼全名或者余小姐比较好。” 语气疏离又带着明显的抗拒。
一旁的余思航看着妹妹这反常的、近乎针对性的态度,心中有些不解。他了解余悠悠,虽然性格活泼直率,有时甚至有些莽撞,但在这种正式社交场合,基本的礼仪和分寸还是有的,绝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如此针锋相对。他猜测其中或许有自己不知道的缘由,想了想,决定暂时不插手,倘若李翊觉得难堪,自然会主动离开。
于是,接下来便出现了一幅有趣的画面:李翊仿佛感觉不到余悠悠的敌意,依旧尝试着寻找话题,无论是关于宴会布置、音乐,还是不经意间提起的某个艺术展,他总能说上一两句。而余悠悠则像是被点燃的小炮仗,李翊每说一句,她总能找到角度不软不硬地怼回两句。
夹在中间的余思航颇有些头疼,不得不时常出面打个圆场,缓和一下逐渐变得“火花四溅”的谈话气氛。而李翊面对余悠悠的连番“攻击”,非但没有露出丝毫不悦,眼底反而掠过几丝兴味盎然的笑意,似乎觉得她这副张牙舞爪的模样格外生动有趣。
休息室内,气氛凝重。刘特助步履匆匆地走进来,将一份刚刚收到的血液检测报告呈递给沈默言。
“沈总,结果出来了。”刘特助的声音压得很低,“医生确认,您血液中检测到了极其微量的西地那非成分。”
站在一旁的私人医生随即补充解释道:“沈总请放心,这个剂量非常小,鉴于您及时发现并未吞服,对身体不会造成任何影响。西地那非就是俗称的‘催情药’,主要作用是……”
医生的话未说完,但沈默言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眸中瞬间凝结起一层寒冰,挥手示意医生可以先行离开。医生欠身离去后,休息室内只剩下他和刘特助。
“西地那非……”沈默言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彻骨的弧度。几乎是在瞬间,所有的线索在他脑海中串联起来——这场宴会是沈家主办,安保和服务人员都经过严格筛选,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安排一个生面孔的侍者接近他,并且有能力提前准备好供他“休息”的套房,且动机明确指向要破坏他与林薇关系的人……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孙语柔。
果然是她。之前刘特助调查到的模糊线索,加上今晚这拙劣却恶毒的伎俩,彻底印证了他的猜测。这个多年来在他和父亲面前扮演着温婉、与世无争继母角色的女人,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出手了。她的目的,显然是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制造他出轨的既成事实,从而彻底毁掉他和林薇的婚事。
“看来,我们这位孙姨,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安分。”沈默言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这次她失手了,但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转向刘特助,目光锐利如鹰隼,下达了清晰的指令:“刘勋,调整调查方向,集中所有资源,以孙语柔为核心,进行深度排查。她身边的所有人,包括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沈言蹊、她过往的社会关系、她私下所有的资金往来、通讯记录……哪怕是多年前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只要与她有关,都给我挖地三尺,查个清清楚楚!”
“是,沈总!”刘特助神情一凛,立刻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