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何氏泪水滚落,跪倒在苏晓月座前。
“好了,不必为我忧心。”苏晓月扶起她,低声叮嘱,“你快走吧,记得多带些金银细软傍身。离开后,万不可再轻信你那嗜赌的父亲,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好好生活下去。”
“奴婢……奴婢心里向往江南,若有机会,定会去江南。”何氏哽咽道。
“江南好,快去吧。”苏晓月微笑着,催促着何氏以及其他仍在犹豫的侍妾和仆从。
这时,挺着巨大肚子的余梦才急匆匆赶来,看着混乱的府邸,尖声叫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王府,怎么就这样了?!”
苏晓月淡淡瞥了她一眼:“余氏,你如今月份已大,万不能动了胎气,回去好好养着吧。”
余梦却不管不顾,歇斯底里地指着苏晓月:“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王府搅得天翻地覆?我要见殿下!我要见殿下!”
苏晓月不再理会她,由彩屏扶着转身离去。余梦气急攻心,猛地感到腹部一阵剧痛,摔倒在地,腿间顿时有鲜血汩汩流出。“啊!我的肚子!来人呐!快来人呐!” 她凄厉地呼喊着,然而府中下人早已逃散大半,剩下的人也畏缩不敢上前。不多时,鲜血染红了她身下的地面,余梦在极度的痛苦和恐惧中,昏死过去。
皇宫,养心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皇帝挥退所有宫人,独自拉着被缚的萧靖宇走入内室。他取出一幅珍藏的画卷,缓缓展开,画中女子温婉秀美。
“宇儿,你看……这是你生母谢氏的画像。她……是朕这一生,最爱的人。”皇帝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怀念与哀伤。
然而,萧靖宇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毫无反应。
皇帝心痛如绞,老泪纵横:“你怨朕不早立你为太子……你可知道,若早早将你立在那风口浪尖,就是害了你!论才智权谋,你不及你六弟沉稳缜密;论勇武军略,你不如你三弟悍勇善战!朕拖着这病体残躯,迟迟不立储君,就是想为你多争取些时间,盼你能稳重起来,树立威望……可你!你竟如此急不可耐,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萧靖宇依旧只是笑笑。
这时,黄德张端着一个托盘无声入内,上面放着一壶酒和一个酒杯。皇帝看着那壶酒,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缓缓摇头,声音沙哑破碎:“宇儿……此番,你犯下的是十恶不赦的谋逆大罪……朕……朕已无颜,也无法再保你了……”
他颤抖着手,亲自斟满一杯毒酒,递到萧靖宇面前,泣不成声:“你……你若在九泉之下,见着你母亲……替父皇……向她赔个罪……是朕……没有照顾好……我与她唯一的孩儿……”
萧靖宇呆呆地看着那杯酒,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仿佛认命般,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酒盏落地,发出一声脆响,他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再无生息。
“宇儿——!” 养心殿内,只剩下皇帝抱着儿子逐渐冰冷的身体,发出的撕心裂肺的痛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