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男女七岁不同席，就算你们是兄妹，半夜溜进王妃闺房，也说不过去吧？更别提你只是继兄。”
萧侭语气平稳。
“沈家再落魄，也不至于连这点礼数都忘了。还是说，沈公子今日来此，并非只为叙旧？”
沈清渊脸色一变。
“靖王，你……”
他猛地站起身，衣袖带翻了茶盏。
茶水泼洒在地毯上，洇出一片深色痕迹。
“你怎会在这里？这本是我沈家家事，与你何干！”
他扭头瞪着苏晚渺，眼神中夹杂着愤怒。
“渺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能让靖王进你屋子？！外人听见了，该如何议论你？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萧侭进不得，你就进得？
苏晚渺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不动声色。
她缓缓站起身，扶住萧侭的胳膊。
“他是我未婚夫，过来商量婚期，商议聘礼与迎亲细节。可突然旧伤发作，伤口裂开渗血，我给他包个扎，怎么了？传出去，好听点吧？总比说兄长半夜钻我房里，我还得跪着给他揉腿强吧？你觉得呢，兄长？”
“可你们还没成亲！”
沈清渊声音陡然拔高，脸上青筋跳动，眼中燃起怒火。
“白洛和清芊都不在，你们两个独处一室，像什么样子？这是闺阁，不是市井酒肆，可以任你们胡来！”
他心头怒吼。
从前的渺儿温柔顺从，从不会违逆他半句。
可如今呢？
她居然敢当着外人的面反驳他。
如今变了，全是因为萧侭！
一定是这个男人，用甜言蜜语蛊惑了她。
他不能容忍，更不甘心！
“渺儿一向守礼，品行端方，从不逾矩。可自从你回来，她就一再胡来，抛头露面，与你私会，如今更是当众违逆兄长！你是不是非要把她的名声毁尽，才肯罢休？这才叫爱她？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想看她身败名裂，沦为笑柄？”
萧侭轻轻一笑，唇角微扬。
他握紧苏晚渺的手，淡淡道：“不管是清圆山庄那一夜，还是今晚此事，知道的人，只有你一个。真要传出去坏了她的名声，那也是你干的。你说是不是，沈公子？”
“谁知道你是不是暗中派人在散播？！”
沈清渊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便觉失言，可为时已晚。
萧侭眉峰一抬。
“沈公子，你以为这天下人，都跟你一样？为了私欲，可以不顾礼义廉耻，连继妹的闺房都敢夜闯？还是说，在你眼里，所谓的兄妹之情，不过是一层遮羞布罢了？”
想到自己的安排，沈清渊心头一紧。
他下意识攥紧了扶手。
萧侭没接话，只是嘴角微微扬起，轻轻笑了下。
他对苏晚渺说道：“看来沈公子不太待见我。也罢，伤口包得差不多了，血也止住了，我还是先走吧，免得惹人嫌恶。”
“可你刚吐了血，哪儿能现在走？”
苏晚渺急了，声音骤然拔高。
她死死盯着萧侭苍白的脸色，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你要是再出事，下个月的婚事可怎么办？谁来主持公道？谁来为我作主？你得好好养着，至少等身体稳住了再走也不迟！”
她说完，立刻转身，目光冷冽地对沈清渊道：“兄长，您请回吧。我自己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做。”
“我的名声……早就不值钱了，外面的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流言蜚语我早已听惯，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她不想跟他争执，也不想把这场闹剧继续扩大。
眼下最要紧的是确保萧侭的安全。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伸手扶住萧侭的手臂，几乎是半搀半拖地将他往屋里带。